霍家奶奶平日蛮横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当即又去抓初晴的头发,叫兰恬和兰玉胭挡开之后便指着初晴发颤:“反了天了,当主子的下不出崽就算了,如今两连小妮子都骑到我头上,这就是你们大户人家天天说的教养!”
连日来的恐惧、疲倦、委屈一股脑的全涌了上来,混混沌沌地搅在脑子里,初晴红了眼睛:“你就是巴不得我家小姐去死!你怎么那么歹毒!”
惯常是家丑不外扬的,初晴一下子在外人面前捅了个底儿掉,霍家奶奶气得要疯,一时间也忘了反驳,又扑上去要抓初晴:“兔崽子是不想活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如此一出闹剧,兰恬与兰玉胭连拉架都不知该从何拉起。
“都够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喝,在场的都懵了懵,看向了一直以来都是轻声细语的秦氏。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平日里不曾端着,如今当真用上了十几年尊卑分明中耳濡目染来的气势,也将下层出身的几个人慑住了。
秦氏站得很直,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将初晴护着:“这些年养初晴,用的都是我的银子,她是我半个女儿,若要教训,也轮不着别人来。”
话语里已然带了冷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你们信不信,是剧情先动的手<(`^′)>(啊时隔多年我终于学会用搜狗的颜文字了,怕不是个傻的)
默默看了眼开坑后自行重组的主线……
先更着吧,如果我状态稳定的话,晚上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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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行侠
这会儿方才柔柔弱弱旁边装蒜的小妾可装不下去了,她抬眼看着秦氏,小模样楚楚可怜:“夫人这是要救萋萋?”
这问题问得却怪了,受害者是霍萋萋,怎么救个受害者倒像是跟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兰恬与兰玉胭皆是皱了皱眉——也是这会儿,她们才注意到,有的人明明连侧室都不是,主母尚且朴素,她却要打扮得花枝招展。
这么些年相安无事,秦氏也不是易怒不容人的- xing -子——反倒是太能容人了,闹得什么魑魅魍魉都敢爬到她头上——只是此刻亲女儿出事,秦氏实在耐不下- xing -子与她虚与委蛇。
她凉凉地看了一眼那小妾,过往总叫温柔浸润的眉眼间头一回显露出冷意:“我的女儿,我还救不得了?”
哪怕是稍重的语气,秦氏从前都不曾用过,如今陡然搬出了主母的架子,疾言厉色起来,那小妾哪里受得住?也是从前作威作福惯了,一向母凭子贵,压根想不起来这形同虚设的主母,她也不全是个傻人,此刻哪里还看不出二人本质上的区别?故而心中更是恼羞成怒。
只是她到底还记得自己是凭着什么得了霍家母子的青睐,便还是保持了那矫揉造作出来的识大体与柔弱:“夫人的女儿夫人自然救得,我也是看着萋萋长大的,萋萋出了事我也着急,可这发生都发生了,难道夫人还打算去与归雁寨那些个粗人对上吗?”
“再说,便是能找回来,萋萋那样懂事的一个孩子,坏了清白,又自知拖累了家中名声,她能安心?”
“夫人便是不想着自己,也该想想还在的人,想想咱们这个家娘她年纪大了,宝根又是那么点岁数,家里哪个是经得起折腾的?赔进去一个不够,还得全家赔进去?”
这样知轻重识大体的言论,甚得霍家奶奶心意,那小妾话音才落,她便赶着帮腔:“就是这么个道理,你一个大户人家小姐,怎么就还没咱们地里出来的明白,一个丫头出了事,难不成还得我们全家给她陪葬?”
红口白牙,说出的没一句是人话。
却见秦氏按了按气到面红脖子粗的初晴,瞥向了那小妾:“那不如说说你的高见?”
往常也是秦氏妥协,本着礼节询问她意见,可这一回她偏生就听出了些不大一样的意味。她踌躇着侧头看了一眼霍家奶奶,确定对方是站在自己一边、与自己利益相同之后,咬咬牙将那想法说了出来,说得理直气壮:“李家那样的势力都不敢与归雁寨硬抗,既然他们给了我们台阶下,我们不如……”
顺着李家的意思,随便找个姑娘充作霍萋萋嫁过去,这样一来霍萋萋的名声也保全了,秦氏也还是“李家少夫人”的母亲,霍家也还与李家有着那么一丝联系,不管对哪边而言,都是不错的结局。
只是她话没能说完,便被秦氏的眼神逼得冻在了喉间,小妾本能地颤了颤,茫然无助地想去寻求庇佑,而秦氏却已经收起了看向她的目光,心道有些人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紧接着转头看着初晴:“初晴,先回屋,莫要叫旁人觉得我待客不周。”
之后又转向兰恬和兰玉胭:“门风不正,叫两位贵客看了笑话,若二位不嫌弃,不若借一步说话。”
兰恬和兰玉胭没有推辞,兰恬只最后看了那小妾一眼,跟在初晴身后走了。
门方掩上,秦氏便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方才在门外那有主见的模样荡然无存,初晴赶紧扶住了她。她摆摆手,勉强牵了牵嘴角,朝兰恬与兰玉胭道:“多谢二位送初晴回来。”
初晴好容易才平静了些,听着秦氏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眼眶又红了,再看着兰恬和兰玉胭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两位大侠,求你们救救小姐,夫人她只有小姐了……”
“初晴,”秦氏强打着精神呵斥了一声,转过头又是道歉,“抱歉,这孩子跟萋萋感情好,心里着急,说话没个分寸……”
“夫人,”兰恬打断了秦氏,“我们会尽力。”
兰玉胭对此没有异议。
秦氏愕然,看了她们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苦笑着摇头:“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那是归雁寨,你们都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