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就算是为了玲珑影视,就算我对她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她也不能离开我了。”
容繁终于听懂了,瞬间脸色都变了,满脸惊悚的表情,说道:“你就不怕她知道以后把合约给撕了,电影也不拍了吗?”
宋离墨摇摇头:“她不会这么做的。”
刚刚送曲亿玲回家,在车上宋离墨随口一句试探,半真半假的谎言,她演戏都演成精了,让她轻而易举地相信了她。
而曲亿玲在车上的反应,让宋离墨知道,她已经成功了一半。
宋离墨给她挖好了一个坑,铺好了柔软漂亮的皮毛,伪装成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就等着她往下跳了。
宋离墨笑了笑,说道:“她真的……太心软,也太相信我了。”
曲亿玲当然不可能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去毁了玲珑影视,毁了她的心血。
容繁终于全部明白了,倒抽了一口凉气,说道:“宋离墨,你真的是……绝了。”
蒋思思在旁边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离墨,你忍心吗?”
宋离墨搅着面前的蟹黄粥,听了她的话,手停了下来,顿了顿,说道:“不忍心。”
蒋思思叹了口气,说道:“你疯了。”
宋离墨抬头看她:“如果是你呢?”
蒋思思道:“我会离开。”
宋离墨笑了:“不可能。”
“我跟她,这辈子都没完。”
·
这一顿宵夜吃完,回到曲家,已经将近十二点钟了。
十二点钟,并不是曲家的正常作息时间。
容芊芊还坐在客厅里织毛衣,已经是快要入秋的季节,现在开始织,等到冬天来到,正好可以用得上。
宋离墨进了大门换了鞋,进了客厅,容芊芊看见她进来了,招手把她叫过去了:“离墨,过来一下。”
宋离墨依言走过去,坐在容芊芊的旁边。
容芊芊看起来心情不错,说道:“这件是给亿玲的,你的尺码到时候你量量,报给我,我也给你织一件。”
宋离墨说道:“好,我回去量。”
宋离墨看得出来,容芊芊还有没说出口的话,她耐心地等着容芊芊开口。
容芊芊犹豫了一会,还是问出口,她说道:“你和亿玲怎么样了?她还在和你闹别扭吗?”
“我今天问亿玲,她说她还在和容敬试试,我说她试什么试,她又不喜欢他,这个孩子就是有点倔,你多担待点。”
容芊芊叹了口气,又道:“我这个当妈的,也希望她能结婚生子,但是前提是她要过得快乐,活得开心。”
“你不在的那三年,她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特别是去年她以为你……”容芊芊含糊带过去了,不太想提,又说道,“那个时候她瘦了将近二十斤,自己一点没发觉,带她去检查身体,又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我们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她有一些PDST,我们又不太懂那是什么,让她吃点药,她又说没关系,不肯吃药。”
“这些年啊,我生病,睡不着觉,半夜三更的,老见着她坐在三楼阳台上抽烟,烟没了都不知道烫手,现在手指上还有疤,她心里憋着不说,但是我太了解她了,她在想你,也在自责。”
容芊芊放下了手中织的毛衣,说道:“你回来了,她这个情况才有所好转,她才像个人样了。她啊,现在可能会不愿意接受你,我也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你离开的时候到底去了哪里,但是我也算养了你这么多年,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宋离墨闭了闭眼睛:“阿姨,您放心。”
容芊芊抬眼看她:“你叫我什么?”
宋离墨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妈。”
容芊芊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眼角已经泛泪了,她哽咽道:“好,好,你们啊,都是好孩子,要好好的。”
容芊芊嘱咐宋离墨早点上去睡觉,宋离墨一步一步踏着台阶往三楼走,思绪却再渐渐飘远。
她有时候会想,曲亿玲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要来招惹上自己呢?
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她手上杀孽太多,心思重,在组织每走一步都是在算计,一直爬到教父身边的位置,是踏着多少人的白骨上位。
在曲亿玲身边的那些年也是一样,她算计着这个任务到底该怎么完成,她要表现成什么模样才能得到曲家人的信任,甚至于最开始的那一点心动,那些喜欢,现在想来,其实也不是那么的纯粹。
因为曲亿玲对她太好了,好到她心上唯一的那一点干净的血都是她的身影。
曲亿玲是把她从深渊中拉出来的那一只手,就算最后曲亿玲亲手伤了她,她在她心中也是无可比拟的存在。
她可以为了曲亿玲用自己的生死作赌注,最后九死一生,她赌赢了,她回来了。
她年轻的时候,十六岁之前的生活太灰暗,她不想回忆,她正确的思想启蒙多于高中和大学时读过的那一排排艰涩难懂的原文书籍。
爱情这种东西,在她看来,最开始应该起源于眼缘,然后是相处,- xing -情相合,相知得趣,这样的爱情才是圆满的。
她们最开始起源于眼缘,但过程却不是平等的,甚至最开始的时候,曲亿玲对她的感情多是出自于怜悯。
其实到现在来看,她至今都不知道曲亿玲对她到底是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但是这些对她来说无关紧要了。
曲亿玲爱她也好,怨她恨她都好,她离不开曲亿玲,曲亿玲这辈子也别想离开她了。
她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是太阳,是她的信仰,是一种早已经超越爱情意义的存在。
曲亿玲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绑住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