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汐:“这他妈是朋友该有的姿势吗?!”
纪凌炀不为所动,继续用疑似威逼的表情说:“是朋友就帮我一个忙。”
“你退开一米再说。”
“不,你先答应我。”
“你先退!”
“你先答应!”
方汐忍无可忍地飞起一脚。
“哦!!!”
纪凌炀捂着膝盖,一瘸一拐地跟在方汐身后:“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下总可以答应了吧。”
方汐被他气得直翻白眼:“这是一回事吗?你居然想让我帮你逃课,还有五天就要期末考试了,被抓住我们就校长室见吧!”
“我又不是要你帮我翻墙,下午不是有两节自习课嘛,你随便找个理由把我带出校门就行了。”纪凌炀死皮赖脸地抓着方汐的袖子。
“你以前不是想逃课就逃课的吗?怎么不自己翻墙出去!”
“这不一样,我已经在你的帮助下改邪归正了,怎么能做翻墙的事情。”
“翻墙不行逃课就行?”
纪凌炀低下头,满脸落寞地说:“我爸妈今天去民政局登记离婚。”
方汐一愣。
“我真的很想去看看,毕竟我也是家里的一员。”纪凌炀看他有些动摇,眼珠一转,乘胜追击道:“对不起,你一直不计后果地帮我,我还得寸进尺想让你跟我一起逃课。但是,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去找谁。”
这句话简直是迎头痛击,方汐瞬间被打得头晕眼花。前世纪凌炀何曾对他如此依赖,那个混蛋连续加班几天都不愿意把工作分一点给自己。他的心瞬间变得又酸又软,来回走了好几圈,终于用力一跺脚:“好,我就再帮你一回!”
纪凌炀一跃而起:“哈!我就知道有用!”
方汐:“……你去死吧!”
纪凌炀:“啊!等等!出了校门你再打我啊!”
第三十章
纪凌炀和方汐赶到民政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再晚一点都要关门了。
方汐一路被拖着跑,累得快喘不上气了还不忘痛骂纪凌炀:“你**吗?我说了到站,你非要多坐一站!”
纪凌炀被骂也不敢还口,委屈地说:“我哪想到这一站这么长。”
这时间恐怕纪妈妈和纪父早就办好离开了,两人没办法,只好互相搀扶着往里走,准备进去碰碰运气。没想到还没踏进大门,夫妻俩——这时候已经不是夫妻了——就并肩从里面走出来,纪凌炀立刻抓着方汐躲进一人多高的树丛后面,透过树叶的间隙偷偷往外看。
曾经的夫妻俩走出大门,面对车水马龙的街道,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我走了。”纪妈妈挽了挽耳边垂下的头发,轻声说道。
“嗯,路上小心。”
明明说了要走,可是两人却都站着不动。
纪父紧紧握住藏在口袋里的手,被捏皱的离婚证在布料上戳出一个棱角。他看着纪妈妈,没话找话道:“衣服新买的吗?你穿着很好看。”
“是吗?”纪妈妈垂下眼,摸了摸浅棕色的呢子大衣,有些感慨地说,“这是大前年我过生r.ì的时候你送的,没想到还能穿上。”
纪父喃喃地应道:“是吗?”犹豫片刻,他踟蹰地说,“丽雨,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好吗?”
纪妈妈摇了摇头:“不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买菜做饭了。”
“啊,对,小炀也快放学了。那个,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这里的公j_iao车直达菜场。”
“哦,好,好。”
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无声地对望着,一步的距离却仿佛隔着天堑。
“丽雨,对不起。”纪父红着眼眶再次向妻子道歉。
看着仿佛老了十岁的丈夫,纪妈妈也忍不住有些动摇,但是很快就缓了过来。她深吸一口气,将噙在眼眶的泪水用力眨回去,略带哽咽地说:“我接受你的道歉。过去的事你有错,我也有错,错在不该为了表面上的和睦,任由你伤害我和小炀。但是纪纲,从签字的那一刻开始,过去的一切都画上了句号,我不会再追究你做过的事。当然我也会尽力劝小炀不要记恨,你始终是他的父亲,这一点即使我们离婚了也不会改变。”
她低下头,轻轻按了按眼角,再抬起头时,脸上只有释怀的微笑:“纪纲,再见了。”
说完这番话,纪妈妈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然而这个方向刚好路过两个逃课生藏身的树丛……
“*!”纪凌炀一把捂住方汐的嘴,将他牢牢按在墙上,自己则挡在方汐前面,力求一起挤进树丛的y-in影里。
方汐被这突如其来地全身式壁咚吓得差点叫出声,眼前只能看到纪凌炀的下巴,而他的呼吸就喷在眼睛旁边,吹得方汐不停眨眼睛。还有捂住他的那只手,小拇指的侧面有一块黑渍,应该是蹭上了没干的墨水,方汐看着那片模糊的印记,总觉得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墨水味。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害羞,或许是是被捂得太严实,方汐觉得自己有点呼吸困难,忍不住推了纪凌炀一下。
谁知纪凌炀以为他要把自己推开,二话不说就整个人压了上去,直接和方汐来了个脸贴脸。
跑得热乎乎的脸和被冷风吹得凉飕飕的脸贴在一起的瞬间,仿佛发出了烧红的铁块丢进冷水的“呲呲”声,方汐浑身一抖,一股热流直冲上头,这下不光是脸,连耳垂都泛起红光,要是现在把他头发扒开,搞不好连头皮都是红的。
前世都睡过了有什么好害羞的!!!方汐在心里疯狂咆哮。然而这样的自我安慰完全无法阻止他一直红到脚后跟,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他简直怀疑自己要爆血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