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忻州暗暗撇嘴，配合地伸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点点头：“确实好吃。”
周围都是人精，见两个人若无其事的互动，瞬间就恢复了刚才的热闹，说话的说话，敬酒的敬酒，仿佛刚才王晓亮那段话只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王晓亮脸色变得苍白，庞总以前很看得起他，总是叫他好好看货，他不会亏待自己。之前他朝庞总提到自己每天跑来跑去地看货很不方便，想要公司买一辆车代步，庞总也在考虑了。可是现在...... 他沮丧地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看看周围的人各说各话没一个人搭理自己，便起身离开了包厢。
第55章 开源节流
庞述相盯着对面空了的位置发了一小会儿呆。上一世这个王晓亮来给他打工要迟几年，那时候他也做过这些混账事，甚至后来跟公司报账买了一辆代步车，天天开着车子去做自己的小生意，根本不看货，每个月还朝公司报销好几千的油费（他那时不看账也就不知道他居然报那么多油费，后来王晓亮被炒之后他才被告知）。这一世发现这个人居然也来了自己工厂的时候，很多次他都特意提点他要脚踏实地不要行差踏错，耳提面命、恩威并施地不知道说了多少，可最后狗还是改不了吃屎......
其实自己虽然凶，但有时候确实太容易心软。上一世就是这人犯错一求饶自己就会原谅他，认为自己赚钱多给他捞点好处也没什么。然而一次次的原谅换来的不是他的改过自新，而是变本加厉！后来他还酒驾差点撞死人，最后还是公司帮他赔了一笔钱给受害者才了事。就这样，自己那时候也想着留着这人，一来那时候自己在Z省没有工厂，请这人在这边就为了看自己的货，一时间并没有合适的人代替他。二来是因为这个王晓亮几乎要痛哭流涕地跪下忏悔了。最后还是蒋慧梅那女人先斩后奏把他给炒了，为此自己起初还埋怨她来着......
想了一会儿他也不去想这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看了看严忻州，发现他正用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知道他怕自己生闷气，便朝他微微笑了笑。换来对方心虚的左顾右盼。
王晓亮走后，包厢里的气氛慢慢变得自然了一点，之前大家怎么说都有点做戏的意思。不过很快包厢门又被推开了。
庞述相正对着门，此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正和旁边的老曹说话。门一动他就抬眼扫了一下，脸色顿时y-in沉下来。老曹顺着看过去，脸上的笑意也立刻隐去。
张智顺笑眯眯地进来，他这次也不直奔庞总了，而是在原来王晓亮坐的位置那儿站着。举起酒杯说：“原来庞总和各位老总也在这里吃饭，真是好巧。我就在隔壁包厢啊哈哈哈！”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庞总面无表情地夹了一筷子菜仿佛没听到他讲话，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今晚是老曹做东，于情于理该他说话，于是端起酒杯遥遥敬了一下张智顺，并没有站起来，说：“原来是张总，还真是巧啊！”
两年多前张智顺根本都懒得看老曹一眼，现在却笑眯眯的仿佛完全忘了自己以前嫌弃过他的出身，见老曹朝自己举杯，于是一仰头把杯里的酒喝光，自来熟地朝旁边的老钱说：“老朋友见面该多喝几杯，老钱，给我满上。”
老钱偷偷瞥了一眼庞总，见他只是随意地看着这边，并没有搭话的意思，又见老曹朝自己使眼色，便端起酒瓶给他倒了半杯酒。
张智顺这次直接朝庞述相举杯：“庞总，不知道您哪天有时间去我们工厂看看？”
庞述相这回不说话也不行了，他没有端酒杯，而是拿起旁边的果汁示意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说：“我的行程都安排满了，如果有时间过去会提前告诉你。”
张智顺闻言有些失望，但也不好表现出来，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又说了几句好话就离开了。
门一关上，包厢里瞬间响起好几把声音。
老曹：“老大，你不会去他们厂的吧？”
老詹：“我们的工厂现在也不比他的小，您完全不需要去看他的，老大。”
老陈和老钱也想说什么，庞述相抬起手摆了摆，佯装不耐烦却勾起嘴角说：“你们担心什么，就算我要去他那里也不一定会下单给他。就算我下单给他，你们的单也一点不会少。你们给我安安分分的做事，我不会亏待你们。”
于是众人集体起身感谢庞总。
张智顺的出现让大家不约而同想起两年多前和他一起出现的吕伟。于是等他走后，老曹他们便七嘴八舌地谈论起那人来。庞述相听后心里有些唏嘘，吕伟去年底果然和他老婆离婚，然后悄悄和其中一个情妇结婚了（原因是那个情妇怀了一对双胞胎威胁他不结婚就去打掉）。但纸包不住火，其他几个情妇最终知道了......现在吕氏已经申请了破产。老曹他们互相调侃着说要去把它买下来。不过庞述相知道这几个人都不是那么大心的人，手上的工厂管得好的话他们以及他们子女的一辈子都会生活得很好。再说也不是谁都像庞总那么能耐，可以同时管那么多工厂公司......
晚上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上午去到托马斯工厂，财务部正在结算王晓亮的工资。庞述相拿起他的工资表看了看，工资也不低呀。和伊莉莎等有得比。一个验货员而已......何况他利用工作也捞了不少好处。
他有意对比了一下，发现王晓亮报账的数目比别人都多，每个月光吃饭就好几百，都写明了和某某哪天在哪儿吃，可是验货员去验货都在工厂直接吃饭的，哪里用得着另外掏钱？很明显有猫腻。然而数额并不是太大，庞总想想还是算了，只是把验货的头找来，吩咐他让手下以后出外验货都在该工厂吃饭或者赶回自己工厂吃，尽量不要去外面吃。——要给公司开源节流啊！
虽然是小数，但如果一个两个都这样报，每个月下来也不是小数了。
他当然也会去和几家工厂的老板说，以后自己的员工去验货，要给他们管饭！不需要多特别，员工餐就行！不能惯出另一个王晓亮来！供应商们当然纷纷表示没问题。
牛牵到北京还是牛，祸害去到哪里都还是祸害。庞述相以为摆脱了这个祸害，却不想后来差点被他害得身败名裂！
在Z省待了几天，D市有阿省和方淑君看着还好，只是贸易公司那里时不时会有事情需要他裁决。美国的新公司也每天都有很多邮件发过来需要两个老板答复。于是两个人决定走了，先各自回D市上班顺便陪陪家人，再去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