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半夏眼中水雾欲滴下,便也蹲了下去,左手环住渺兮左肩,右手抚在她的右臂上,将她往怀中带了带,温声安慰道:“想不通便不想,跟我回去,好么?乖。”
渺兮的头略微向祁半夏的肩膀处靠了靠,脸上依旧流着泪水,抽噎。
祁半夏不再说什么,只是这样抱着她。
只是片刻,渺兮便变成了一株仙草,置于祁半夏怀中。
祁半夏看向怀中的仙草,只见不似往常般嫩绿,夹杂了几丝枯黄,又似将要枯萎的模样。
她见状略微思索,想到这几日渺兮的状态和今日的所为,便留下了一行清泪,心疼道:“傻姑娘。”
转眼,闻羽便跟管禾来到了一处山谷。
管禾看向山谷,认真道:“进去罢,都是自家姐妹。”
闻羽没说什么,跟着管禾进入山谷。
走进去像是山寨,但有很多老人,小孩,妇人在做自己的事。
管禾看闻羽眼中显露出的疑问,便细心道:“我们寨子里,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老人,妇人,小孩,他们在这里,一日三餐温饱,偶尔做些手艺活,不问世事,活得自在。而那些年轻的姐妹,兄弟,以我为首,在外面以恶霸,女干商,贪官,富豪为目标下手,来接济寨子里的人。”
闻羽听后动容道:“原来你并非像人们口中得而诛之的女飞贼,而是一直在默默做着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大义。”
管禾看着她,神色认真道:“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自以为听到什么飞贼,妖女,骗子,便一心想着铲除,不去了解我们为何如此做。”
闻羽听后略有疑问道:“那你为何要以飞贼的名义做这些事?”
管禾冷笑道:“那你想让那些人聚在一处,好言相劝他们做善事?他们那些人自私自利,永远只会为自己的利益着想。”
闻羽看着她,眼神中略带欣赏道:“管禾,你是个好人。”
管禾随意笑道:“终于承认了?”
闻羽环顾四周,又看向管禾,神色认真道:“你可愿让我加入你们。一同行侠仗义。”
管禾眼中闪过一瞬得意,随后调笑道:“怎么,乖徒弟要变女飞贼了?”
闻羽头往下低了低,随后又抬起,诚恳道:“我也想用不一样的方式守护百姓。”
说罢微微一笑。
管禾见此也充满期待地笑了起来。
入夜,一轮明月挂于夜空之中,祁半夏坐于房顶,怀中抱着一株草。
只见那草似不再枯萎,但依旧有几丝枯黄。
祁半夏抬眸看向天空,皎洁的明月照着她的身影,美得像一幅画。
她想,见她那模样想必是对自己有心思的,只是都不愿承认。
是了,她们之间差距很大,要顾虑颇多。但见到她伤害自己时的模样,又是那么的不忍心,她不忍心伤害这个姑娘。她是仙神,有何必为自己驻足,驻足过后,又会给她带多大的伤痛,她不敢想,不忍心想。
只是,她忘了,她是仙神,但同样是一个姑娘,一个有感情的人。
她垂眸看向怀中的那株草,眸中略带忧伤自言道:“傻姑娘,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翌日,天刚蒙蒙亮,坐于房顶的祁半夏便醒了。
她刚醒来并未见到令她牵挂的姑娘,怀中依旧只有那株草。
只见那株草褪去了枯黄,又是一片嫩绿。
只是不知为何,过了一夜,她依旧是一株草的模样。
她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怀中的这株草,不明所以。
往后的几天,她夜夜抱着那株草坐于屋顶之上,只是每每第二日到来,依旧是那一株草。
十五月圆之夜过去,仍旧未变。
一日,夜晚,祁半夏依旧坐于屋顶之上。
她看着怀中的那株草,不满道:“你这傻姑娘,到底何时会出现,他们可是见我日日夜夜抱着一株草,这傻模样,大概是我十九余载中做的第三件蠢事了罢,你是要将我变得与你一样傻么?你若再如此,我便将你埋于泥土中,傻草自配傻模样。”
过了一阵后,只见那嫩绿的草散发出一阵光芒。
祁半夏见状略微睁大了眼睛,嘴角似有期待笑意。她立时将怀中的草放于右手边屋檐上。
片刻,那株草闪着光芒便出现了一名绿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