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在收拾医箱的张太医,在听到洛馨提起他后,立刻向洛馨做了一个礼,只是还没等张太医如实禀告,一旁的秦天放便将结果告诉了洛馨,“张太医已经查过,邵美人今日癫狂只是因为食用了木僵草。”
“木僵草?”
洛馨记得,此草入药,但若单独食用会令人血脉喷张,癫狂数夜,最终竭力而亡。
这种即不常见又被视作禁药的草药怎么会出现在宫里呢?
洛馨正欲追问,不料秦天放却道,“这事朕已交由安督司查办,皇后大可不必为此而- cao -心。夜已深,皇后不如随朕一同——”
没等秦天放说完,洛馨便慌忙阻止了他,“木僵草事关重大,臣妾觉得理应在安督司到来之前,先将卿素宫彻查一番,以防有人偷偷毁了一些东西。”
秦天放明知洛馨此话不过是为了不和他一起回宫的权宜之策罢了,但细细想来,她说的话也十分在理。
于是,孙曲授命赶在安督司的人来之前,将卿素宫整个翻查一遍,而卿素宫众人便都被困在了秋常在的屋里。
“这一闹,看来今夜是别想睡了。”秋常在双手环在胸前,一脸戾气地瞥了一眼旁边的韩昭仪。
平日里,秋常在便不待见韩昭仪,如今她断定今夜之事与韩昭仪脱不了关系,自然冲韩昭仪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尖锐了起来。
秋常在翻了一个白眼,很是不耐烦道,“某些人,若是当真做过什么,便赶紧出来认罪吧,免得让大家一起受罪!”
话虽未指名道姓,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秋常在所指何人。
韩昭仪本也没说什么,只是如今她一肚子委屈,听见秋常在又一次污蔑她,自是怒道,“秋常在,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作何要如此冤枉我?”回想之前在皇后面前,秋常在也句句针对,韩昭仪再好的脾气,如今也忍不住了,“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皇后娘娘会把事情查清楚的!”
“皇后?”韩昭仪不提皇后也罢,提了她,秋常在忍不住冷笑道,“你该不会以为皇后真能为你做主吧!”
“皇后——”
“她不过是一个被圈养在凤朝殿的傀儡罢了,你还想着仰仗一个在后宫里根本没有实权的人?”秋常在连连摇头,“当初宰相在世,她在宫里尚且还能和俞贵妃一争高下,如今她拿什么去争?”
“皇后娘娘深得皇上恩宠便足够了。”韩昭仪虽然也知道邵美人说的是实情,可嘴上却是百般不认。
可韩昭仪的狡辩,换来的只有秋常在的讥讽,“恩宠?恩宠便是皇上一纸圣意赐她洛氏一门满门抄斩?亦或者让她这个现在无权无势的人,从静思宫里走出来,成为后宫中人的眼中钉?”
此话一出,韩昭仪顿时没了话,只能低垂着头坐在一旁,暗自揉着手中的帕子。
瞧着她那没出息的样子,秋常在便更是嚣张地笑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皇后命硬,连满门抄斩这种事情都能躲过,以后如何谁都不好说。不过,命硬的人总会克死身边几个命薄的,你瞧她今日来了卿素宫一趟,本来只是邵美人一个人事,眼下竟然变成了我们整个卿素宫的事。我劝你啊,还是离她远些比较好。”
虽说秋常在的话实属大逆不道,可是她所说的却不见得有假。
为了不和秦天放独处,借口出门透气的洛馨,此时站在秋常在的屋子外头,望着从屋檐倾泻而下的雨水在她的面前汇聚成了一片雨幕,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直到——
“娘娘,娘娘……”梅香第三次试图唤醒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洛馨。
洛馨回过头,思绪尚有些涣散,茫然道,“怎么了?”
梅香有些担心地看着洛馨,道,“皇上有事先走,临走时,吩咐奴婢,让奴婢告诉娘娘,夜里风凉,早些回宫。”
洛馨点了点头,道,“安督司的人来了?”
“嗯,他们已经开始盘问卿素宫众人了。”梅香颔首小声道,“听说孙公公在几位娘娘那找出来一些东西。”
“一些东西?”洛馨脚步一停,扭头道,“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奴婢不知道。”梅香压低了声音,道,“但皇上知道了以后很是生气。”
能让秦天放生气的东西,洛馨暗自清算了一下,似乎还挺多的……
算了,洛馨也不愿意动太多脑子,卿素宫的事情本来与她便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她来卿素宫不过是给韩昭仪一个面子罢了。眼下,卿素宫就算出再大的事情,也与她无关。
如此想着,洛馨已然到了卿素宫门口。
见雨势渐小,洛馨也就没再坐步撵,而是带着梅香步行走向凤朝殿。可还没走两步,她便瞧见有两道人影从不远处闪过。而那两道人影中间,似乎还有着一样东西。
洛馨本不是一个好奇的人,所以也并有上前一探究竟的打算。可此时,她脑中忽然闪过了韩昭仪所说的鬼怪之说。
在静思宫待久了,洛馨对于鬼怪是全然不信的。既然没有鬼怪,便自是人为。
而今日洛馨会到卿素宫走一趟,便是想来看看邵美人疯癫的事是否和韩昭仪口中所说的那些事有关。可查到最后,除了知道邵美人疯癫全因木僵草之外,安督司的人尚未查出其他的事。
那眼下这忽然消失的人影,说不定会和所谓鬼怪有关。
想到这,洛馨的脚步微微挪移,而此时,一声绝望的“救我”出现在了刚才那两个人影消失的方向。
☆、意外结果
洛馨不敢迟疑,迈开腿便准备朝着刚才那两人消失的方向走去,可——
“梅香,你这是做什么?”看了一眼那只紧抓着她手腕的手,洛馨很是不解地看向了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