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二班的班长孟青青是孟校长的女儿,原本和白书一的关系就不错。上次她协助白书一做了取消限制学生理发规定的问卷调查, 这回也暗戳戳地参与了进来。
知道白书一受伤, 她第二天就来探望过,还把自己爸爸愁得快掉头发的事给泄露了。
白书一其实多多少少明白这件事让学校和校长十分为难,创办以“反校园暴力”为名的协会给人的第一印象大概会是, 这个学校难道有很多的校园暴力吗?
大部分人都不愿意面对这些,把黑暗的东西隐藏在阳光之下, 偶尔出一些小差错也可以用粉饰太平来度过。
可白书一不愿这样。她的朋友受到了欺凌, 而究竟又有多少人像她的朋友一样, 也在别人知道或者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遭受他人的暴力呢?
她也想过用更温和的方式,或者更隐晦一些,不另外创办协会而是直接由学生会来实行同样的事——这是她的备选方案。
可是,向暴力宣战原本就要给人一些更强烈的印象,反抗激烈才能唤醒一些原本因各种各样的理由而选择了沉默的人们。这也是为什么白书一那么努力, 想要学校接受成立以“反暴力”那么敏感的头衔为名的协会的根本原因。
至于让校长为难这件事,她只能在心里说对不起了。
上学第一天就好事连连,白书一也是开心万分。虽然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脑袋上的包还没完全消减下去,后脑勺秃了一块硬币大小的地方,但都无法影响她的好心情。
“李梓伊学姐说科普讲座会放在期末考之后,到时候还要我去做招新演讲呢,真是压力山大啊。”
她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花染,嘴里说着压力山大,脸上却看不出半点怯场和紧张的情绪。
花染最喜欢看她意气风发的样子,笑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一个非常棒的演讲。”
白书一那么大的胆子,自然不可能怯场。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就等着那个机会呢。
“哎,如果染姐姐你也能来听听就好了。”
虽然不是什么表演,但白书一就是想要让她看到。她愿意向花染展示自己脆弱无助的一面以获得温柔的安慰,也希望她能看到自己意气风发的一面。
花染也有些遗憾,“是啊,但是外人应该不能去旁听的吧?”
“唔……没关系,我让晚晚录下来,我们一起看。”
大多数人不要说和人家一起看自己的演讲视频了,大概连叫人录也会不好意思。白书一却丝毫不觉得害羞,大概也是小孩子表现欲的一种体现。
花染反正是不管她怎么样都喜欢的,道:“好啊,到时候我们一起看。”
白书一这下算是彻底恢复了精神,她也放心了下来。
接下来的生活只能算得上波澜不惊,白书一开始和白朝、顾晚他们一起去学跆拳道,苏颜和温执筠听说之后也加入了进来。
花染除了上班读书之外,依旧在网上寻找着赚外快的契机,一个想法也逐渐成型。
白文雪的药店这些年下来一直都坚持在卖中药,可现在会买中药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一年下来造成了大量的浪费。
花染的想法是成立一个网店,把其中一些放到网上贩卖,而她还可以做成各式各样的香包。当然,哪一些可以卖哪一些不能卖还得要商量好。
这两年网络平台迅速发展,各式各样的网店如雨后春素般冒了出来。花染觉得这一定是今后的大趋势,目前她还很少看到有类似的店家,十分有一试的价值。
要是放在以前,她就算有了这样的想法大概也不敢和白文雪沟通。但经历过几次谈话之后,她如今已经想得十分明白。这对药店来说也是好事,既能减少中药这块的损失,也能拓展一些新的业务。
香包这一块她也仔细考虑过了,可以分成很多档次,她就挣个手工的钱。这本来就是她的一项爱好,当初虽然荒废了一年,但这一年安逸下来也慢慢捡了起来,已经绣了不少小花样。
绣小东西她的速度非常快,甚至不用先打草稿,直接就能上手。
她找了个机会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白文雪,白文雪立即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
白文雪自然是不缺钱的,当初拆迁分到的钱本来就够她们母女俩吃几辈子,现在七八套房子还出租着。这些年下来她在不少朋友的公司里入了股,说她富贵人家都还是轻的。
可如果她是一个愿意享受安逸现状的人,这些年也不会坚持开着药店了。虽然年纪越来越大,但她一直想让自己跟得上社会的节奏,吸收新鲜事物,也愿意尝试新兴的科技和理念。
当初,她是最早给店里买了电脑想要数据化管理的那一批人。中途虽然因为缺少人帮忙而没有启用软件,但只说看连续剧搜新闻,她电脑还是用得非常溜的。
如今花染一说网店,白文雪几乎没有一点儿犹豫就拍案决定了。
“做,当然做。咱们药店给人家快递当了那么久的寄放站,现在也要当个客户了。这个网店要怎么弄,你和白姨说一说。”
现在申请网店的手续相当方便,平台为了招揽店家给出了不少优惠政策,几乎不需要什么成本。花染给她稍稍讲了一下,白文雪连连点头,“小染啊,这是你的想法,网店就由你来注册吧。白姨对这个很感兴趣,所以会全力支持你的。但你也知道,白姨精力不大好,所以这件事到时候估计你要忙大头……”
花染以为她是怕自己累,笑道:“不碍事的白姨,估计也不会太忙,咱们先试试。”
白文雪见她没理会自己的意思,接着道:“不是这样的,白姨的意思是这一块啊就由你来做,卖多少利润都算你的。你就给白姨一个成本价,当做帮我处理中药好了。”
“啊?那怎么行!”花染再一次被白文雪的大气惊呆了,“白姨,这、这真的不行,绝对不行。您过去和我讲过的话我都记得,所以这一次有了想法才会和您说的。我该得的我一定不会再拒绝,可您说的这个……我那样就是重复得利了。您给我工资,我上班的时候给自己卖药,没有这样的道理呀。而且您提供了场地,药材中途还有损失,怎么也不能这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