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呢?”盛清如叹了一口气,“现在妖监会的人到处在找妖物,我已经得罪他们了,我想很快我们就会有麻烦了。这种关头跟他们说妖皇没有死,可能没有人愿意相信的吧?”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信。”楚谨言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妖监会的人马重新来的时候,正碰到了清清醒来的那一刻,只不过它身上的狂- xing -没有消失,盛清如没有办法,只能够将她禁锢在曾经封印恶龙的地方,而自己则是提着武器,正面迎对着妖监会那一行人马。
夏九歌的眼神淡漠无神,白简的脸上则是笼着一层忧郁,手中的剑都提不稳。
“在你们要将妖物赶尽杀绝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杀死自己?”楚谨言说话一贯不客气,她的视线在夏九歌和白简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后,便看出些许端倪来,舔了舔唇,她又媚笑道,“白简,你不忍心了?做不到像夏九歌一样冷硬无情?是当初巫妖大战时候背叛妖族,给你留下了- yin -影吗?”
“夏九歌,你当初为了妖族复仇,现在是把对妖族的爱转换成了无限的恨了?数千年的时光,你们的身份倒置,真是好笑啊,看来时间的确有改变一切的可能。”
“涂山言。”夏九歌的目光一凛,手中的太昊剑直指九尾狐。
“完蛋了,我现在妖力散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楚谨言夸张地喊了一声,退了一步到盛清如的身后去,她眯着眼笑道,“当时还想着得到了女娲之心修复九尾呢?谁知道现在只剩下一条尾巴。清如啊清如,要是这条尾巴断了,我就没命了。”
“结阵。”夏九歌不理会楚谨言的嬉笑,冷着一张脸下了一道命令。
冲突迟早都会到来,只不过没想到会有这么快。白简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犹豫的神情,她倒提着手中的长剑,叹声道:“有必要这么做吗?”与妖皇的一战中,夏九歌忽然间心- xing -大变,要对仅存的妖族赶尽杀绝。难道是东皇自封入东皇钟刺激了她?白简对东皇始终是不信任的,当初西皇村就是东皇骗了她,谁知道之后会不会有做手脚?东皇与她的仇怨已经过了数千年,难道真的能够在时间中消退吗?
“千人血祭开启大阵,这一切都是因为妖族的贪婪,因为妖皇的野心。谁知道后世会不会出现另外的妖皇?我们走的都是一样的路,只要将妖族彻底灭绝了,不久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夏九歌嗤笑了一声,又继续道,“到了那时候,我也会自戕,把这条命还给妖族。”
“天道自有定数,你怎么不现在自尽呢?”季喻川翻了个白眼,越看夏九歌越是觉得不顺眼。当时在巷子里救了她一回的女道者,不该是这个模样。
夏九歌冷笑道:“你们之前是站在人这边的,为什么现在要维护妖族呢?”
“我们从来没有站在人族这边,也不曾站在妖界这边。”盛清如皱了皱眉,“我们只是希望一切顺应天道,所有逆天之行,诸如妖皇开启太古天庭、妖监会将残余妖物赶尽杀绝……都有违天道自然之旨。”
“看来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夏九歌睨了盛清如一眼,“那便动手吧。”她的神态极为轻松,像是指引手下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跟随她来此的道者都是她的亲信,在妖监会中,到底也是遵从强者为尊之法则的,她同样是前任会长的徒儿,有资格坐上会长之位。原先有不少的其他声音,但是在她亲手斩杀了妖监会囚牢中的妖物后,大部分的人都心服口服。
她不是妖,在那个时代,是被称为“神”的存在。但是他们意识不到,神与妖原本就同源。当初的太古天庭,就是妖族的天庭、妖族的神界。
“我原本以为她们在妖皇之战后,是个美好的开始,也是一切祸乱的终结。”季喻川叹了一口气,她看着眼前的一群道者,眸光中满是怜悯。她会帮人、救人,但是让她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的“大义”,很抱歉,在这点上她没有那么大度、豁达。面临着逼上家门的人,她不想听那些大道理,只能够选择放手一搏。
“‘我以为’是最要不得的三个字。”盛清如舒了一口气,她抬起头看忽然间变得- yin -沉的天色,那厚重的- yin -云就像是她的心情。道者在夏九歌的命令下动了手,楚谨言一个人可以应付那些个变化,而她则是要全心全意对付着夏九歌和白简。明明不久前还并肩作战呢,谁能料到了这种结局呢?青色的剑芒像是初生长的嫩绿叶子,只不过在遇到了火光时候立马就变得焦黑。在神凰之火下,别说是青木之灵,就连白简的真金之坚,也会融化成一滩液体。“神凰之火对你们有克制作用,你们没必要在这里白费力气。”到了这时候,盛清如依旧是不想下杀招的,只不过她的仁慈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攻击。
像是细小的鞭子抽在了脸上,火辣辣的感觉灼烧着面部的肌肤,盛清如伸出手抚了抚面庞,淡淡的青色中还有一抹血痕。她的眸光一沉,怒气隐隐浮现,无弦之弓上的长箭如火焰燃烧。嗖嗖嗖几声响,面前便是一片谁都没办法跨越的火海。
听到了各种凄惨叫声的时候,盛清如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的颤动。可是她的一颗心却是填满了悲哀,所有的热切被寒霜给冻结,最后又在一阵火中烧成了灰烬。她的左手还握着无弦之弓,但是右手却垂在了身侧,蜷缩的手指攥进了掌心,直到被季喻川给分开。
“这不是你的错。”季喻川能明白她的情绪,她何尝不是如此作想?当中最冷漠的还是夏九歌吧?她难道不知道这一次试探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吗?所谓的妖监会精英啊,在与妖皇作战时候都没有任何作用,凭什么能够消除她们呢?遇到几只没有修为的小妖,便以为自己可以同天对抗了吗?“夏九歌在笑。”季喻川与盛清如手指交握,她的视线落在了被白简保护得很好的夏九歌身上。
夏九歌脸上的张狂和兴奋。
白简眉眼中的隐忍和怒火。
“我觉得她是故意的。”季喻川忽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