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的行为好吗?”有了季喻川, 盛清如就不需要驾驶了,她恢复了以往的鬼态, 眉心凝结着一股浓烈的愁绪。羽山上的雷暴, 似是很多年前天劫来临时的先兆, 她不知道这瑰红色的雷是为谁而来的,整个人都被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
“反正接下去也难以继续拍摄,唐靖同意了不就好了吗。”季喻川撇了撇嘴,又应道,“不过唐靖不怎么相信我在羽山有别墅住, 他可能是觉得我仅仅是找个借口到其他的地方去了。”哗啦啦的雨声冲击着两侧的树木,水流遮挡住了前方的视线,雨刷不停地摇动。季喻川忽然间踩住了刹车,她看着暗色中那隐隐浮现的龙形,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盛清如眸光一沉,她低声道:“你就是这么开车的吗?幸好这儿没有其他的人。”
“你有没有——”季喻川惊魂不定。
“没有。”盛清如否认道。她没有告诉季喻川,在羽山上,经常能够看到云气化龙的场景,尤其是在狂风暴雨来临的时候。只不过刚才一闪而过的龙气中带着几分邪意,似乎不仅仅是残余的幻象。
道路上只有一辆车在飞驰,季喻川不知不觉间加踩了油门,循着熟悉的路找到了盛清如那奇怪的别墅,她将之前所见的当做是幻觉,那么此刻听见的龙吟声难道也是幻听吗?她想起了盛清如讲的那个故事,原本只是当做一个玩笑,可现在想来,似乎是真的了。
屋中的摆设没有任何的变化,在闪电光芒的照耀下,隐隐浮现了一层淡淡的光芒,盛清如盘腿坐在了最中央,她手指翻动,就像电视剧上演的那般结了一个印。季喻川看不出什么异状,但是能够感觉到周围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流淌。
季喻川转悠了一圈,蹙着眉开口:“今晚就睡在这儿了吗?”
“你要是想睡在外面我也不会拦着你的。”盛清如起身,淡淡地应道。地下的封印没有什么异状,看来那条龙形不是那孽龙幻化出来的,很可能是严女娣和游敖他们带来的。
“哇,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心狠?”季喻川怪叫了一声,应道。
盛清如白了她一眼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顿了顿,又应道,“宅子里有很多房间空着,你自己挑选吧。”
“那你呢?”一句问话脱口而出,季喻川捂着唇,有些后悔自己问出的愚蠢问题。
盛清如勾了勾唇笑了,疏淡的眉眼多了几分撩人的媚意,她走近了季喻川,伸手抚了抚她的眼角,轻笑道:“怎么?你还想跟我睡?”
“不行吗?”季喻川一把抓住了盛清如的手,反问道。
“可以啊。”盛清如漫不经心地点头,她应道,“毕竟咱们‘同床共枕’那么久,如果分开了,我怕你会孤枕难眠呢。”
“……”季喻川甩开了盛清如的手,心中远不像脸上表现出的这样平静和无谓。半晌后,啊才从鼻子中发出一道不屑的哼声,“我可谢谢你照顾我啊。”
盛清如笑道:“不用谢。”
在“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的至强法则下,季喻川完败,当然,所谓的不要脸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念头。自从相信这宅子确实有一座阵法的存在,她也不胡乱走了,里面的东西更是不敢乱碰,在盛清如的身后亦步亦趋,目光左右环视间,连她陡然间停住了脚步都没有发现,一头撞在了她的背上。
“你干什么停下脚步啊。”季喻川揉了揉鼻子,委屈地问道。
“我只是想一件事情入神了。”盛清如应道。她忽然间想到了严女娣的那串坠子,当初楚谨言的妖体都被它的符咒灼伤,而不久前,她似乎在季喻川面前展示出了自己的威能,或许严女娣自己不知道,但是盛清如相信,一切的古怪都是来自于那坠子。它会不会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呢?
“你跟严女娣很熟悉吗?”盛清如侧了侧身子,让季喻川进入了房间中。
“一般般熟悉吧,你之前不是让我不要靠近她吗?”季喻川应声道,视线一下子被房间中悬挂的那副画像给吸引了。云气缭绕,蛇尾人身,最底下是散落的石子,而画像中女人手托着的上方则是闪烁的星辰。这是……女娲补天图?
盛清如蹙了蹙眉,应道:“是,不让你靠近她,怕你遇到危险。”
黏着在画像上的视线,费了很大的劲才扯离,明明当初在图画书上看到过不少这样的画像,有什么稀奇的呢?季喻川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强迫自己凝神,将全部视线投在了盛清如的身上,她笑道:“但是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儿么?能够有什么危险呢?”
盛清如一挑眉道:“你确定你没有遇到过危险?”
开车开到了莫名的地方,出来看到严女娣他们;被游敖找理由骗了出去,惹出了一堆缠身的绯闻;拍戏的时候威压断了一次,在医院里好好睡上一觉,获得了赔款和假期……看似危险,可最后不都是化险为夷了吗?频繁遇到危险是一种“衰”,可是次次都转危为安,说明她命中福气很大呀!季喻川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我相信我是神选定的人了。”
“你——”盛清如讶异地一挑眉,还没说完,就又听见季喻川用那嘚瑟的语气说道:“我运气这么好,我一定会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的。”
盛清如无语,还以为她意识到什么了呢,没想到满脑子都是钱财。横了季喻川一眼,她问道:“你是掉进钱眼里爬不出来了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什么用?”
“是这样没有错。”季喻川点点头,表示同意盛清如说得后半句话,“所以啊,我要努力活得长久一点,才不跟你一样变成鬼呢,积蓄那么多根本享受不了啊,能花钱时且花钱,这句话才是至理。”
只要一谈到“钱”字,季喻川就口若悬河引经据典,盛清如后悔自己问这个问题,在季喻川将大篇议论的时候,她用手堵住了她的唇,威胁道:“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丧门星引到你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