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容了吗?”楚谨言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懒洋洋地问道,“还能做我的摇钱树吗?”
“你觉得毁容这种事情在我身上存在吗?”江如锦的声音有几分嘶哑。
“不存在。”楚谨言笑了笑,她又问道,“你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不躲?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应该去查一下其他的事主,我感觉到了妖氛。”江如锦的眉头紧锁起来,她回忆着那日发生的场景,无法确定到底是针对她还是针对其他的人。
“不用查了。”楚谨言淡淡地说道,“新闻上已经有消息了,其中有一个人是从外地来的富商。原本我帮盛清如查一件事情,始终没有眉目,可是现在把那富商一联系,一切倒是水落石出了。但是我现在不确定那东西是不是被富商随身带着,是不是被其他的妖物抢走了。”
“什么东西?”江如锦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可是残破的身子一挪动就脆生生的疼,她只能够认命地躺着跟楚谨言说话。
“女娲血玉。”楚谨言迟疑了片刻,又应道,“我已经让如如去出事的地方了。说到底是盛清如的事情,不必太在意了。不如说说你的事情啊,你在等谁?或者说期待谁呢?”
“你难道不知道么?”江如锦勾了勾唇。过个几天,剧组的人会陆陆续续的过来看她的,其中也包括了严女娣。她想要看严女娣的反应,同时也想知道拿走水灵珠,到底有几分可能。
楚谨言脸上划过了一丝了然之色,她慢悠悠地开口道:“那我只能够祝你好运了,想必你也尝到了符咒或者是龙气灼手的滋味。”
“现在大家都为了转灵珠而各种奔波忙碌,你看上去一点儿都不着急。”
楚谨言的唇角噙着一抹微笑:“那是因为着急也没有用,就算我第一个找出转灵珠又怎么样?我还不是照样得面对着各种麻烦吗?倒不如慢慢来,看着麻烦们自我争斗,从而减少一部分的敌人。”简单地说,现在活跃的都是小虾米,大boss还没有出来呢。她在等待那些从沉睡中醒来的大妖和神祇的动作。
江如锦叹息了一口气道:“你们的事情我是管不着的,我只是想要她平安。”
“可是人家已经无情地忘记了你。”楚谨言毫不客气地出言讽刺。当年的帝女早已经死在东海的大浪中,帝女之魂只能够寄托在精卫之身,在漫长的没有尽头的轮回中,影像一点点被磨灭,再相逢的时候还能够记得什么呢?不会忘记任何人,这只是一句妄言,她们谁都没有做到。
“所以我应该像你一样?有一世放纵一世?追求那短暂的百年?看着爱着的人老去?至于下辈子,让她见鬼去?”江如锦被楚谨言说得有些动怒,她身体不能够轻易挪动,可是眼神却表达着自己的讥讽,“现在你追逐薄念之,可是你们能够有多长的时间呢?”
楚谨言哑然,烦躁浮上了心头,她挥了挥手道:“我不跟你说这个问题,我们的观念不同。遗忘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没必要唤醒前世的记忆,轮回之后,有了现世人的记忆,到底是两个不同的人。”
“我也不想跟你说这个话题。”江如锦冷笑一声,楚谨言有气人的本事,她也没有办法始终保持着沉默。
“笃笃笃——”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楚谨言瞥了江如锦一眼,起身去开门。冷不丁一道熟悉的身影撞入了她的眼眸中,严女娣到来的速度比她想象得快很多。在她的背后是江如锦小助理涨得通红的脸,揪着衣角有些愧疚,不敢看楚谨言的神情。而另一侧,则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脸上是那平和而谦逊的笑容。
严女娣来看江如锦,可为什么游敖也跟着过来了?他们这对男女朋友难道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吗?游敖这个人就算再温和,他身上那股强烈迫人的气息始终没办法掩饰,楚谨言强忍住那股不适之感,她转身看着江如锦耸了耸肩,投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她找了个借口道:“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第038章
楚谨言离开的脚步干脆而又坚定, 只在与严女娣擦肩而过的时候稍稍顿住了脚步。江如锦躺在了病床上, 脸上的笑意已经尽数收敛了, 她的目光跟着楚谨言的背影走, 等到她身影以及脚步声完完全全消失后才收回了目光,低敛着眉眼不再说话。
她没有看严女娣, 更没有去看那跟在后面的游敖。
严女娣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话, 可是在即将出口的时候, 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讲不出来。她在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能够猜测江如锦的心思, 能够感觉到她的不高兴。是因为跟着自己过来的游敖吗?蹙了蹙眉,她转过身推了推杵在了身侧的男人, 低声道:“你还是先在外面等我吧。”
游敖点了点头, 他在离去前给严女娣一个拥抱,并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角。病床上的江如锦终于有了动静,她忽视了游敖那挑衅的目光, 侧了侧身子,用后背对着站在门口的人。严女娣在游敖做出这个动作时, 就下意识地推开他, 只是手伸到了一半, 又像被什么东西给阻拦住一样,她的眉心始终凝结着,最后眼中还浮现了一道难以忍受的光芒。游敖的离去让她松了一口气,可是转头面对着江如锦的时候,她的心中充斥着愧疚和无所适从。手指捏着衣角, 一颗心失去了节奏胡乱地跳动,这是为什么呢?她可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变得这么扭捏。
“你……没事吧。”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话,严女娣站在床头,看着用后背对着自己的江如锦,带着几分忧心的问道。她在转身的时候要忍受多少的痛苦,她是不愿意看见自己么?蜷缩的指尖掐入了手掌中,这种猜测让严女娣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失落。挂在颈上的坠子在微微发烫,从一开始她就是受到了这东西的牵引,才会慢慢靠捡江如锦。可越往前走,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总觉得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要挣脱牢笼钻出来。她怯懦了,她想退缩了,正好《神迹》的杀青给了她一个逃避的机会。相遇的早可是相知得晚,她又是庆幸又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