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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刺绣
“你们都是有爹娘在的人, 轮不到我来- cao -心。只是离儿……”老夫人慈爱的目光落到顾离身上。三姐妹的目光也跟着望向顾离。“这孩子命苦, 母亲早逝, 少不得由我这个做祖母的来给她- cao -心。不过她是我们顾府的大小姐, 亲事必然不能差了。我在这提出来也是让你们几个姐妹听着，离儿没有她娘替她攒嫁妆, 这嫁妆我来出。你们也不用说我偏心，谁让她流落在外那么多年呢？”
顾茵当时就变了脸色, 刚要开口说话, 看着旁边的顾离, 想想又闭上嘴。
顾芊望着一旁毫无反应的顾离，满是羡慕。想想也知道, 无论是自己的亲事, 还是自己的嫁妆，必然是五个姐妹里最差的。两个堂姐是大伯父的女儿，母亲又是武宁侯府的小姐, 和武贤妃是亲姐妹，自然不愁未来嫁个高门大户。妹妹顾莹伶俐, 颇得老夫人的喜爱, 将来也必定风光。原本想着自己怎么也比个孤女顾离强一些, 没想到老夫人竟然肯出顾离的嫁妆。反观自己呢？除了顾家三小姐的门第外，什么都没有了。顾芊想到这里黯然低下头。
顾离看着屋子里各人不同的表情，觉得也是有趣。“多谢祖母。”她没有强调自己不嫁人的立场，也没有对于老夫人的偏爱表现出多激动。就是例行公事一般地道了谢。
这对于做了两手准备的老夫人来说，恰恰是最难受的答案。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下面的戏该怎么演？
“咳……”老夫人尴尬地咳了一声，“离儿，希望你能体谅祖母的苦心。顾家虽然对你严厉了些，但到底是为你好。将来你嫁个显赫人家，若是失了规矩，岂不是让人笑话？对你自己的名声也不好。”谆谆教诲，看得顾离都快感动了。
“孙女知道。”又是不咸不淡的一句话。
老夫人缓了一下，“离儿，你的亲事我会尽快张罗。这段时间你就别出门了，我会让李妈妈尽快教你顾家的规矩。还有你的针黹女红，也不知道是什么水平，让李妈妈看看。好的话就开始绣点小东西，将来做嫁妆。不好的话我会找人教你，不会让你闹笑话的。”
顾离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她挑了挑秀气的眉毛，“绣花？”
“是啊。你总会一点吧？”老夫人觉得越是穷苦人家的女孩女红应该越好的。
“大概……会点吧。”顾离含糊着。
老夫人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听顾离的口气似乎女红很差的样子。众人散了后她立刻让李妈妈看着顾离绣个东西出来。李妈妈领了命令后愁眉苦脸，她哪敢让顾离做事啊？上次那种冰寒刺骨的感觉她还没忘呢。
李妈妈回到清雪苑，把老夫人的吩咐说给顾离听。出乎意料的是顾离并没有为难她，让她准备了针线，自己真的开始绣起东西来。李妈妈感动得都快哭了。她想来想去，归结为在终身大事面前，每个女子都是不敢大意的。
秦栖来到清雪苑的时候，透过打开的窗子，就看到顾离正坐在窗下绣花。绣花？秦栖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捧着自己的小脸想，为什么离姐姐绣花的画面就这么违和呢？
“离姐姐。”秦栖的小脑袋出现在窗边。
顾离招手示意她进来，顺手将手里的帕子丢到桌上。秦栖凑过去仔细看，捂着嘴憋着笑憋得满脸通红。
“想笑就笑。我知道自己什么水平。”顾离拉下秦栖的手。
秦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离姐姐，这帕子绣完送我好不好，我好喜欢这只猪。”
顾离看了秦栖手里的帕子一眼，挠了挠头。“栖栖，其实……我绣的是只猫。”
“噗！”秦栖真的忍不住了。“离姐姐没有学过女红吗？”
“没有。”顾离老实地摇头。其实飞叶津书院里有女红课，还请了当世的刺绣名家飞针仙子初凝蕊来传授。可惜她那醉心武学的师父认为她与其他的公主郡主不同，既然无需下山承担皇家责任，学女红完全是浪费时间。于是当其他师姐妹跟着初师傅学习刺绣的时候，她则跟着师父练习武功。所谓术业有专攻。她的武功是比别人高出很多，可是女红就完全没法见人。
“不会女红有什么关系，我也不会啊。”师父每次都这么安慰她。
“离姐姐想学吗？”秦栖瞪大了眼睛。
顾离看着她不说话。
“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啊。”秦栖兴奋道：“这个我会的。”
顾离将针线推了推，“绣一个我看看。”
秦栖真不含糊。披了线，就着顾离绣的那只猪一样的猫开始绣了起来。不多时，猪的旁边多了几朵小花，几只小巧精致的蝴蝶。虽然不算多么优秀，但是比起顾离的，实在好太多了。
秦栖收了线，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地问：“离姐姐，这个可以送我吗？”
“这么丑的你都要？”顾离觉得毁尸灭迹比较好。
秦栖认真点头。“只要是离姐姐送的，我都要。”
“随你啊，一块帕子而已。”顾离起身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肩膀。练一天的功都没有绣花累。
李妈妈远远地透过窗子见顾离起身，料想着是绣完了。她敲门进来要看看顾离的作品。
顾离指着秦栖手里的帕子，“那只猪是我绣的。其余的是奉安郡主绣的。”反正被认为是猪了，那就是猪吧。
李妈妈走到秦栖面前，一脸谦恭道：“奴婢要看看离小姐的绣品。”
秦栖虽然不喜欢这个老妈妈，却也不是刁难人的主子，闻言就把帕子给了李妈妈。李妈妈拿过来一看，眼珠子也快掉了。“这个……这个……”她嘴里说了好几个“这个”，却不知道怎么来评价。这个东西确定叫刺绣？外面十岁小姑娘都比这位离小姐绣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