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像是知道陈霆要问什么一样,吴眠吐出一口烟圈,随即笑了一声,“不用问,我不会告诉你。”
如果陈霆能静静心的话大概能顺着他这句“不会告诉你”的思路得出不少有意思的内容,可他现在没空。巴达将军就在眼前,“那人”的清除命令也犹在心间,陈霆心乱了。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这单生意你赚大了,下半辈子完全可以随你挥霍,去哪里都够了。只要……你们照我说的做。”
“你不了解我么?”说完这句,陈霆竟是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
…………
两人无所顾忌的隔着桌子j_iao流,说着令人似懂非懂怎么理解都是歧义的话。
这时候蛋仔兴吩咐的茶已经送了上来,并非是r.ì式茶道,只不过是沏好的几杯普通的清茶。
每人面前摆着一只手工制作的陶茶杯,很j.īng_巧,很具r.ì式风情。茶叶在杯中根根直立,按照传统来说,这应该是有贵客到来的意思。茶香从厚实的杯中飘了起来,沁人心脾的清爽。
可是却谁也没动,除了那个女人。
被称为巴达将军的男人对这个女人似乎很宠,从进来之后就一直贴身而处,珍之重之。这样直接的将弱点暴露在一群所谓“合作者”面前真的好么?还是说他实力强大到已经无所顾忌?
一时间,众人对巴达将军的猜测非常的丰富。
陈霆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巴达将军Cào着生硬的汉语说话了,竟是向着项允超说的。
“项总,我们说好的,该你兑现承诺了。”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因为发音的问题,他不断重复了四遍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明白。而听懂的一瞬间,房间里的气氛就不一样了。
陈霆微微一动,双臂撑在了腿上,身形微长,是一种方便迅速攻击的姿势。
吴眠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任何动作,最后只是把头转向项允超,皮笑r_ou_不笑,言语间的意味不明,“项总,原来深藏不露啊……”
蛋仔兴坐的远些,他坐在一边,看戏一样的啜了口茶,双眼从捧着的茶杯后隔着雾气看过来,狡诈险恶。
而这句话里的主角却毫无异样。巴达将军说话前项允超在看桌子的一角,这句话说完他还是盯着那个地方,仿佛那里有什么奇珍异宝一样的吸引了他的视线。
“阿超?”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陈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项允超,让他……刮目相看,爱不释手,却又隐隐担心。
…………
只见项允超先是抬起眼皮看了看巴达将军,不紧不慢的端茶举杯。项允超无声的停住了没动,别人也不懂他这姿势是什么意思,只好先看着。
半分钟以后,巴达将军也黑着张脸不情愿的跟着端起了杯。
“请。”项允超露出了一丝丝笑意,说了一个字。
巴达将军的表情更不好看了,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始终碍于什么不明的原因而没发出任何声音,最后不得已端着杯凑到嘴边抿了一口。
项允超的表情冷了下来,但手依旧没有放下来。
已经有些愤愤的男人一抬胳膊,又喝了一半。
见他如此不干脆,这次项允超没再等他,直接将水喝掉,然后把茶杯倒扣在了桌上。
“你!”巴达将军怒目圆睁,紧跟着声音也大了起来。
面对他的恼怒,项允超只是竖起了一根手指,说,“一条人命。”
“只是一条人命!”
“但他是我的家人。”对方的态度太过分,导致项允超态度更加坚决。
巴达将军看似生气的把水杯掷在桌子上,却是用了巧劲,一滴水也没洒出来,可这动作明显是表示他们谈崩了。
另外四人都对他们这出半哑剧的意义非常好奇,可是谁也没有机会问。吴眠和蛋仔兴有点好奇的看向了陈霆,盼着他能问,可陈霆的视线一直在项允超身上。
“既然谈不拢,那我们就不浪费时间了。阿霆,我们走。”项允超站起来拉着陈霆就要走。
一看形势不对,却是蛋仔兴先动了,“项总,项总!请留步!”
项允超本也没走两步,得了这个台阶便也站住了。看得出来蛋仔兴也是带着任务来促成这桩生意的,项允超心里有了些计较,“想谈?好说,只要答应我的条件。”
“可这……我是个粗人,项总刚刚那一段……我还真是没看懂。不如我们把话都说明?摆在明面上来谈,也好促成这桩好事啊!”
“巴达将军意下如何?”项允超看着陈霆,却是对巴达说的,看似竟是同意了蛋仔兴的话。
“……年轻人,胃口不要太大,吞不下的。”憋了一会儿,巴达将军y-in着脸沉声说话,脸上因为肌r_ou_的动作隐约能看出几道陈年的旧疤,有的伤似乎曾深可见骨,即使早已愈合也还是留下了抹不掉的痕迹,乍一看很是有些吓人。
项允超将双手随意的c-h-ā在裤子口袋中,转过去对着巴达,微微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盛气凌人,“我的要求,你若答应,我就答应。”
直到此,陈霆也不理解项允超的硬气到底从何而来。通过这些j_iao流他感觉得到,眼前这两人仿佛见过……不!不只是见过,而是像有过深j_iao一般的熟稔。
但陈霆觉得这不可能。项允超绝对是第一次见巴达,至少像这样面对面的“见到”是第一次。那之前他们如果有可能见过……就应该是在项允杰还活着的时候了。
陈霆不禁大胆猜测,项允杰在死前一定给项允超j_iao待了什么、安排了什么。
这是不是可以解释为什么项氏当初能在一夜之间洗干净那一笔巨款还能不露一丝马脚,不惊动任何一个多余的人?让警方至今动用大量警力也都无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