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确实虚伪的不需要存在于他们之间,项允超伸手接了,甚至从陈霆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然后他吐的更厉害。
男人似乎笑了下,坐回了车上。
“多谢。”实在吸不下去第二口,项允超把烟熄了丢进了垃圾桶,“走吧。”
陈霆不动,他希望项允超能给他一个解释。消失这一段时间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他知道巴达将军是假的?为什么回来以后身体成了这个样子?假的巴达将军给他的是戒毒烟,他竟然也会在这种时候吸?陈霆觉得他迫切的想知道项允超知道的一切,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合时宜,他很矛盾,他拒绝上车。
“也许在我们迟疑的时候,吴眠已经把我们卖了。”项允超揉着眉心提醒他。
不否认这点陈霆早想到了,也知道时间紧迫,可他就是不想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继续下去。战场就在前方,他们只有一半胜算,何况就算是赢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一点都不心急,甚至非常抗拒,“你到底还隐瞒了我什么?”
以眼神示意他非要在外人面前谈这个问题么?项允超抱着双臂回到了车上,驾驶位,“上车,都结束了我就告诉你。”
始终在这段关系中处于主导地位的陈霆诧异的坐到了副驾上,沉默的任由项允超带他去到任何地方。
…………
或许一切伟大到了最后都变得平淡,越是接近目的地,他们越是觉得心内安详。
对于项允超的刻意隐瞒,陈霆莫名的释怀了。这一战,剩下的都是过去。
…………
吴眠再没有出现,他等着另外的两拨人马两败俱伤,然后凑合着捡点儿便宜。他不同于周振邦又野心也有能力,他又不同于陈霆和项允超有追求有魄力。执行任务的这些年把他打磨的薄了,淡了,经不起太多,于是他决定等,等着就好。
“你不去么?”那个似乎只会撒娇腻着男人的女人从外面走进来,在他身边避雨。
吴眠看看她,没有回答。
“你这么懒,神也不会眷顾你。”女人涂着血色的指甲暧昧的滑过他的胸口,停在了他的衣扣上,略一停顿,然后向下,握住了他的皮带扣。
“你——”
晃晃被抓得死紧的手腕,女人抬头朝他一笑,“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雨幕下,破败的废墟里传来一阵阵破败的呼喊。很久以后,一切都平息了,一声清脆的枪响结束了这一切。
…………
坐在浸了水的小艇里,皮鞋里的水让周振邦十分懊恼,s-hi凉黏腻,让他想起了第一次杀人的场景。这个时候他们本该是剑拔弩张的对峙,现在却搞得好像捉迷藏一样!吴眠只求自保利益,但是他要如何打发陈霆他们?!
手里铁质的船舵滑溜溜的几乎抓不住,手心里的冷和他心里的火烫形成鲜明对比。还有好多事没有做,他突然觉得这么多年了似乎都没有好好享受过生活,,那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心里的人早不在了,身边的人却从来不缺,他记得他应该有一个女儿的,算算年纪,大概七八岁了吧。
他冰冷的手指差点拿不住手机,但还是固执的拨出了一个电话,和电话那边有些惊愕的女人简单打了个招呼,然后说出了他过几天会去看看她们,并……和女人结婚,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
做完这一切,他满足了。
“来吧!”
…………
最后的地点,是公墓。
…………
陈霆到的时候,周振邦已经在了。
天色有点黑,周振邦滴着水。
“你去了。”
“是啊,回来了。”
这太像平常的寒暄了,项允超倚着车勉强站着,他后面隔着车身是刚下车的男人。
“我们认识这么久你都不了解我,现在呢?”周振邦拿出自己的烟,可是早就被海上的雨打s-hi了。
陈霆会意,招呼项允超,“阿超,烟。”
虽然身体很不情愿,但是项允超还是把那盒“假烟”递了过去,还好心的给他点上,又把打火机塞回陈霆口袋里,然后他的手就颤了一下。
陈霆揽过他的头在他唇上一亲,末了分开时还舔了舔他的唇瓣。
看着的两人也没什么反应,低头抽烟的周振邦轻笑了一声。
“老爷子在这里了,可惜吴眠来不了了。”陈霆似乎知道周振邦干了什么。
“他聪明,他死。他不聪明,还是他死。”那烟实在难抽,周振邦的手指一弹,烟灰落在墓碑前。他蹲下看看上面的照片,黑白的小小的一张,上面是个年轻男人,一脸正气yá-ng光灿烂,“还是这张最好看。”
青葱岁月转眼即逝,唯有这小小的一方照片能用就得保留下去,周振邦细细的看着,手指擦净上面的灰尘,“今天无论结果如何,如果我……”想到之前打给女人的电话,周振邦觉得自己有点后悔联系了,“如果我死了,旁边那个空位就是我的。我早就买好了,下面是通着的,以后可以陪陪他。”
“好。”陈霆从身后拿出枪来,枪口下压,“我答应你。”
周振邦站起来,捞起风衣衣摆拧了一把水,再抬头时,手里赫然也握着一把枪。
没人知道他的枪是哪里来的,只有最近的陈霆看得到,那把枪藏在墓碑底座下方的空隙里。
“三。”
“二。”
原来这最后一战被他们搞得和西部牛仔的决斗一样,项允超握拳锤了一下车顶,烦躁之情溢于言表。
“一。”
三声过后,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