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
祝随春愣在原地。
宋欲雪疑惑道:“怎么了?”
祝随春摇头,“没事。”
宋欲雪再次下驱逐令,“没事就去吃饭吧。”
随春把点名表拿在手上,走出办公室才晃过神。她瞟了眼名单,找到自己的名字。祝随春后是一个利索的弯钩。
全勤。
宋欲雪看她关上门,从搁在桌上的皮包里翻出烟盒,她抽肯特爆珠,她喜欢那种浅淡的薄荷味道。宋欲雪拿起烟盒,抖落出一根,夹在指尖后却又停滞了动作。
校园内禁止吸烟。
她轻微地嗤笑出声,似乎在嘲讽自己的行为,宋欲雪又把烟收回。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恰好是走道,一群刚下课的学生来来往往,仨俩打闹。他们的脸上都还是胶原蛋白,可宋欲雪的眼角已经布上了细纹。她喜欢刺激和挑战,这和年龄无关。
可就算是惊喜,也还是太小了。
电话响了,宋欲雪接听。
“今天萧肖来家里吃饭,你也早点回来。”
宋欲雪嗯了声,挂了电话,心里却烦萧肖,给他发消息。
“你别有事没事来我家成不?”
“宝贝,我没饭吃了——”
一想到等会回家又要当着自家母亲的面秀恩爱,宋欲雪就头疼。
她这个妈哪里都好,就是思想格局太小,不管她打拼到何种程度,都认为她作为一个女人,应该有个家。可是有家又怎么样呢?宋欲雪敲着方向盘,倒车,可她的眼底却晦暗不明。
四年又怎么样。她迟早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说起来,今天这小朋友,倒也和那个女人一个姓氏啊。
*
于皎给随春打了饭,一回宿舍便开始叽叽喳喳。
“我的天!我记起来了!宋欲雪不就是那个——”
随春上前就是捂住于皎的嘴,使得她只能支支吾吾哼出声音,于皎张牙舞爪着,最后放弃抵抗比了个ok的手势。不平等条约的确立使得随春松手,于皎哇哦一声,挤眉弄眼。
“梦崽和kiki呢?”
转移话题。但于皎也顺着竿子往上爬。
“她俩恋爱呢,今天估计不回了。”
梦崽的男友是高中同学,kiki和学长恋爱,俩人倒也算得上是622狗粮大户了。
“可以啊你,富贵。禁忌之恋——唉哟,疼疼疼。”随春哼气,收回假意拧人脸颊的动作。啐了一句,戏多。
“你还说我?到底怪谁?”随春越说越来气,干脆跟于皎算起了旧账。“有你这样的朋友?随便就让个女人把我带走?”
于皎坐在自己安装的吊床上,啃着苹果,悄声说,“爽的还不是你?”
“你说什么?”随春佯装没听清,威胁问。
于皎笑嘻嘻,“一箱柠檬茶,行还是不行?”
“两箱。”
“靠,祝富贵,我警告你别欺人太甚。”
随春埋头掏了掏耳朵,挑眉。
“三箱!”
“行行行,你大爷的,两箱就两箱。”
祝随春脸上重燃笑意,如同阳光熠熠生辉,但她心里又在暗自庆幸,终于让于皎转移了话题,这丫头,不愧是谈钱色变的铁公鸡。
可祝随春心里也空落落的。人就是贱得慌。
若是宋欲雪今天主动提起那一天的过往,祝随春八成会觉得这个人随便又放荡,并且开始为自己这学期的新闻心理课的成绩而感到焦虑。当学生的,最怕遇到小人似的老师。
可宋欲雪今天看上去道貌岸然的,一套小西装配精致高跟鞋,浑身充斥着知- xing -与成熟的气质。宋欲雪还大发慈悲地给她填了个全勤,一个下马威也没有。倒是她,神迷意乱了一整天,闹出了不少笑话。
祝随春趴在桌上,两臂前伸,叹了口气。
于皎那家伙早就躺在床上戴着耳机开始了日行一求生,场场不吃鸡。
祝随春摆弄着桌上的小玩意儿。宋欲雪是不是不记得她了呢?
她那么熟练,说不定,有好多好多像她一样的存在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所以那一夜对她而言是初次绽放,但对宋欲雪而言,不过萍水相逢的捡了个便宜。倒不是说祝随春对于□□有多么在意,她只是不甘心啊,一场只有她一个人耿耿于怀的艳遇,便根本也称不上是艳遇,而是她的自作多情。
“啊啊啊!!”祝随春烦躁地嚎了一嗓子,挠着脑袋走出宿舍门。
床上的于皎取下耳机茫然地看了看。
咋地了,狂犬病发作?
祝·狂犬·随春,蹲在厕所里刷着手机。
此刻的班群热闹得要命。
没有老师的新闻一班。
班长:我靠,告诉你们,今早那宋老师可真是牛逼。
蔡梦:????
董思雨:哟,梦崽约会完了啊?
蔡梦:你管我?
班长:你们给我认真点!
薛城:班长,有啥八卦就直说,别跟个女人似的磨磨唧唧。
班长:我打听了下,她好像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还优秀学员呢。据说在校的时候就拿了很多新闻奖,刚毕业就进入中央台,好像没两年还拿了中国新闻奖和全国百佳新闻工作者的奖。
董思雨:我擦,这么牛逼?
薛城:怪不得长那么好看。
班长:对啊,好像当年新闻学院俩朵花就宋老师和祝学姐了。
董思雨:@祝随春
班长:哈哈哈哈哈,倒也是和春哥一个姓。
祝随春:。。。。。
她绝不告诉他们,她倒也和那个所谓的祝学姐有些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