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湛忽然一把扯过我,让我暖呼呼的被窝里面出来,就好像乌龟失了壳子,我冷的脖子一缩。
“呜,好冷啊,你做什么?”
我以为文湛又被我哪句话说的要发狂,谁想到,他只是把我揽到他的膝盖上,又扯过我的被子,把我包好了,双手抱住,笑着看着我,却没有说话。
这样的姿势,我感觉不太舒服。
我可不想用女人的姿势,坐到他的腿上。
我,“喂,放开我呀,我们坐着好好说话不好吗?”
文湛一歪头看着我,“不好,你刚才说了不好的话,我不是很高兴。所以你需要做些什么事,让我变的高兴一些。”
我说了不好的话?
我,“我说什么了?”
“你自己想!”
“诶呀,让你这么一打岔,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文湛那双乌木一般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轻声说,“你说,我现在是‘半君’,等父皇龙归碧海之后,你要是还没死……”
我晃脑袋,“对!那个时候,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得归你管了。”
说着说着,我仿佛想到了那黑暗而悲惨的前景,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砰!——
哎呦!
我被文湛弹了一个暴栗!
我的双手被棉被裹着,又不能伸手揉揉被他弹的地方,疼的我鼻子有些发酸,眼泪好悬落下来。
“笨蛋!”
“@#¥%……”
文湛前两个字说的铿锵有力,中气十足,以至于我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啥?
我连忙问他,“什么?你说什么?”
忽然,他揪住我的脖子,把我揽了过去,让我看不到他的脸和眼睛,只能感觉到他的耳朵似乎有些红红的,还有热热的。
他说——
……
“你也可以管我,……,你可以理直气壮的让我只看着你,只想着你,不准看别人,更不许喜欢上别人……”
他的话很轻,甚至连声音都是轻飘飘的,可我却被他砸的说不出来。
我的心中似乎掀起来惊涛骇浪。
这份情谊,才真是受之有愧,却之不恭,虽然得遇为三生之幸,却终究失之天命!
他是一个心机深不可测的人,却在我面前一再表露心意,甚至不惜犯下乱伦的罪过,不惜得罪父皇,几乎让我以为他会人当杀人,佛当杀佛!
轻易外露的霸道、莽撞和脆弱,让我晕头转向。
他是一个复杂的人。
就好像把两个极端不同的人扯碎了,用力搅拌在一起,再重新生出来一个人。
不可思议。
可是,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呢?
是儿时的记忆太清澈明净吗?
让他念念不忘的,究竟是什么?
是早已经逝去的岁月,还是,他自己想象中的我呢?
102
太子这些天忙的很,虽然每天都会让柳丛容给我送东西,有鹿肉,有笋干,还有一些腊肉和我们家后街出的大包子,他自己却没空过来坐了。
楚蔷生也很忙。
他一面忙着政务,一面忙着办喜事。
看样子大家都很忙,都忙的都跟孙子似的。
有事情做总比没事情做好。
楚蔷生大婚,婚宴设在他自己的新府邸。
这大宅是他新出炉的亲爹给他买来娶媳妇用的,原本是一个已经致仕回乡的尚书官邸。大宅也在雍京北城,三进三出的一个大院,青砖黑瓦,梁柱用的是原木色,不上油彩,只雕上花草鱼虫。屋子里面的家具都是江南样式,精致也漂亮。
婚宴自然设在他自己的府邸,而这次伺候婚宴的厨子,他居然请的是崔家商号旗下酒楼头号名厨——薛暮裳。
别看他的名字有些娘们气,人长的也清瘦,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爷们。
他们薛家和凤晓笙的凤家菜不是一路货。
凤家菜刀工精致,选料上乘,口味刁钻,是一帮老饕的心口好。
而薛暮裳的薛家却是佛门居士,做的都是素斋。他本家堂弟薛子叶是城外珈蓝寺的大厨,而他本人则经营着雍京城最好的素斋馆‘兰若斋’。
崔碧城当年买‘兰若斋’的时候其实看上的是他们的那块匾额。
要不是当年薛暮裳实在走投无路,他也不会卖祖传的菜馆。
我还记得当时崔碧城眼睛斜着那块古旧的牌匾,楠木底,珐琅彩,上面是赵孟钋资质樾吹娜龃笞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