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一声长啸破空,隐含闷雷之声,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不好!是血魔教教主离青冥来了!”,云霜仙子神色大变,“他修为是元婴期,功法诡谲,恐怕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无忧,你带她们走”,长剑微颤,池灵起身说道,“阿池,你先走,我拦住他”,卫无忧不肯,身后黑翼缓展,扭头笑道,“打不过,我跑的也比你快”。
池灵蹙眉,定定看她,卫无忧觉得她像在看自己,又像是透过自己在看别人。
朝她摆摆手,想了想,赧然地笑,“我不如你,那日听完那首诗后,我想了数日,终得几句,现在念来,你莫要取笑”。
池归出鞘,声动云霄,她振翅而飞,朝着远处遁去,只听得朗朗声音,如龙吟凤鸣,
“乾坤明似水,坐看千岩雪,悟不生不灭,别后相逢,千年后共赏青空月!”。
“哪来的小子,敢杀我教众!不知死活!”,只听得一声怒斥,有身影急速朝她追去,云霜仙子等人皆是胸口一闷,脸色苍白,池灵带着她们离去。
对峙元婴期修士,卫无忧不敢大意,她竭力朝着相反的方向遁去,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让离青冥追来。
陡然心口剧痛,卫无忧身形一歪,险些跌落,咬紧牙关,说道,“璇、玑”,察觉她的气息似是始终在自己周围。
隐约笛声如鬼魅飘忽在林中,离青冥的身形微顿,爆发出一声嘶吼,只见林中野兽皆化作一蓬蓬血雾,钻入体内,他啸声远去,竟没再追卫无忧。
卫无忧担心离青冥找池灵等人麻烦,拔高声音喝道,“离青冥!你..”,
她话未出口,一只柔软的手就从她身后缠上,捂住嘴巴,妩媚的声音钻进耳里,带着警告,又有一丝欣喜,“敢惹他,你想再死一回么?”。
卫无忧没料到她敢偷袭,自己居然毫无察觉,身后黑翼脊骨被她两手抓的无法动弹,结丹期跟元婴期差距就如此大么?
“璇玑!放开我!”,卫无忧心急如焚,蛊虫咬的心口剧痛,大颗冷汗滴落,“担心那几个正道的女修么?”,
璇玑轻笑道,“以离青冥的- xing -情,最多也就是炼化她们的精血,不会做什么苟且的事!”,
卫无忧恼怒喝道,“再拦我,休怪我不客气!”,
池归清啸,火焰攀附,当空就要劈下,璇玑松手后退,眼中流露出警惕,冷笑道,“那个叫池灵的,有什么好,值得你一再舍命救她?”。
“值不值得不容你说”,卫无忧懒得理她,黑翼舒展,作势遁去,“那你追去”,璇玑趁卫无忧不慎,骤然催动蛊虫,疼的她捂住心口跌落。
她顺势抱住卫无忧,垂眼看她,轻笑道,“能从冰妖的冰冥掌活下来的,你是头一个”,
她的笑容又欢喜又哀伤,看的卫无忧一愣,原本强硬的语气,软和下来,“放我走罢”。
“怎么?不想知道你的墨师兄和云瑄师姐的下落?”,璇玑轻嘲,“对了,你早不是云华弟子,或许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死就死罢”,
卫无忧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问道,“墨师兄在何处?是你抓了他们?”,云瑄她倒可以不救,可墨师兄对她素来很好,她不能不救。
璇玑柔软的身子,顺势欺身而上,下巴擦过她的脸颊,在耳边轻声道,“想救他们就跟我走”,
鼻间暗香浮动,乱人心神,卫无忧慌忙松手,轻哼道,“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作何?”,她担忧望向池灵离去的方向。
璇玑在旁冷言道,“这般不舍?我与你相识近二十年,也不见你如此待我”,似是因为语气哀怨,璇玑脸色更沉,冷眼肃眉。
“我与她相识,比你早,再者,谁早谁晚又如何?”,身边没有池灵,心里一下空落落的,卫无忧没精打采的揉着怀里的降灵,说道,“带路罢”。
璇玑眉毛一挑,“我为何要带你去?”,她暗地催动卫无忧体内的蛊,疼的她在地上翻来滚去,方觉心里解气。
“妖女!为何总是要折磨我?”卫无忧脸色苍白,这些年她花了许多时间,就是没法除掉体内的蛊,只能受制于璇玑。
“你乖乖听话,就能少吃些苦头,可是偏偏事与愿违”,璇玑骑上獬豸,赤足晃着,慢悠悠往前走,手里把玩着竹笛,卫无忧爬起来跟上去,“谁要乖乖听你的话?”,
“哎,你能不能快些带路?”,
“现在不是我带路,是你死皮赖脸跟着我”,
“....”。
本来眨眼就能到的荆州城,璇玑足足走了三日,日里赏花看景,夜里观星饮酒,惬意的很。
山洞的火堆烧很旺,架着的兔子,烤的黄澄澄直冒油,香气四溢,洞外野兽焦躁不安在周围徘徊。
璇玑裹在黑袍里,手握锋利小刀,一片片削着兔子肉,塞进嘴里,卫无忧挪开不经意落到黑袍下的赤足,望着兔子说道,“身为元婴期的修士,还杀生吃肉”,
璇玑若有所思,突然抬眼妩媚一笑,“人呐,若不吃东西,日子就没滋没味的。七情六欲都断了,还有什么乐趣”。
卫无忧不理她,闭眼盘腿打坐,不多会就入定了。
微咸的海风拂过鼻尖,浪花拍岸,和煦阳光洒在海面如金色鳞片,她置身海中,如孤舟浮沉。
只听得海螺呜呜低鸣,扭头望去,见珊瑚礁石上,立有一白衣女子,手握粉色海螺,青丝如瀑,眼波流转,“阿池..”,卫无忧喜极,朝她奔去。
突然间,天际风云变色,四周晦暗不明,有低吟浅唱响起,水中探出一截硕大鱼尾,明月如盘,清辉月华洒在海面。
池灵躺在礁石上,长发披散,发丝随着海浪漂浮,不着一缕,仰头倒望,有泪从眼角滑落,粉红贝壳在耳边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