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娜,今天十三不在家里睡。”雾雪瞪着骆殷,威胁道。
“啊?怎么不在家里睡呢?”琼娜有些紧张,这两人不是平日里像糖一样总粘着吗,难得有一个雾雪愿意带回家的人,琼娜可不希望两人有矛盾,更怕雾雪受伤。
“……”骆殷也直视着雾雪,想着口袋最后一枚硬笔给了黑杰克,好像出去也没有地方住,骆殷转身朝雾雪的房间走去,进屋前是说了句自己不饿便进了房间。
晚餐最终还是定的牛排,琼娜也为骆殷准备了一份,只是骆殷坚持自己不饿,雾雪也不想她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直到晚餐结束雾雪才让琼娜把留下的牛排煎熟,她又将牛排给骆殷送进了房间。
“吃饭了。”雾雪道。
骆殷的扫过那块肉,非常直接的问道:“这?是人吃的?”
若说这一路骆殷各种冷言嘲讽,雾雪都能将自己的愤怒咽下,但骆殷的傲慢让雾雪不能再忍,雾雪将手上的餐盘往桌上一扔,一脸怒气的走到骆殷向前,抬手就往骆殷脸上打去。
骆殷的头轻轻一则将躲开了雾雪的手,骆殷也不说话,只是一脸傲慢的看着苏雾雪。
“我不管你究竟是什么人!有着什么高贵身份!这肉放在这里,今天你必须吃了它!如果你是落十三,你根本不会在意盘子里装着的是什么!你口口声声说你和她本是一个人,我并没有看出你们有什么共同的地方,和落十三相比,我在垃圾场捡回来了落十三,但是跟她相比,你才是一个真正的垃圾!”
雾雪一字一句的把话说完,如果说之前对对方尚有顾忌,此时雾雪已经放开所有的忌惮。
但谁知这样的愤怒,却也只换回骆殷轻蔑的笑容,但让雾雪意外的是骆殷还是自顾走到了餐盘前,她拿起餐刀迅速的将牛排切块,餐盘上因为她用力过猛而发出了难听的吱吱声。
雾雪一直直视着对方,眼神十分的苛刻,只见骆殷将肉切成了小块,竟然十分配合的把它们都吃了下去,那样子一点也不优雅,完全就是落十三平日里的样子。
没几下盘子里的肉就空了,骆殷扯起桌上的纸将嘴擦净,她并未直视雾雪,双眼只看着空空的餐盘,骆殷道:“其实,很多年前我也这样狼狈的吃过饭。”
“与我无关。”苏雾雪从骆殷的面前将餐盘拿走,如果不是因为落十三,她对这位大人的过去一点兴趣都没有。
走到门边雾雪将门带上。
“我睡沙发,明早五点我会叫你起床。”雾雪话毕将门重重的拉上。
骆殷看着紧闭着的门感觉好像有些惆怅,这本应该不属于她的感觉现在变得有些强烈。
“晚安,雾雪。”
今夜,骆殷一反常态没有去洗澡,她在雾雪的床上做了一个梦,梦到年少时的她满手是血,在她的身边全是与她一般大的孩子,所有的人都大口喘着气,有的人身上甚至还带着伤,骆殷庆幸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只是觉得自己很累很累,累得来只要闭眼就会陷入另一个梦境。
一阵脚步声从远方传来,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餐具相互碰撞的声音。脚步声的主人从黑暗中出现,那是一个身着黑色制服的教官,他的手上拿着皮鞭他的身后跟着士兵,年少的骆殷有些恐慌。
教官往前直着,来到每一个孩子的身边,他身后的士兵分发着餐盘,那是今天的晚餐,只给还能站着的人。
“十三号,今天表现的很好。”走到骆殷身边,教官将皮鞭轻轻打在骆殷的背上,并不会让人觉得疼痛。
骆殷没有回答,她只记得自己用力的喘着气,她太累了,没有力气说话。
“你的饭。”教官身后的士兵将餐盘递到了骆殷手上,另一个士兵则把面包和肉扔进了餐盘里,这两人一前一后像是流水线上的机器。
“再给她加块肉。”教官给身后的士兵使了一个眼色:“她得多吃点。”
骆殷只觉得手里沉甸甸的,可能她的力气已经快用尽了。肉在盘中,盘子在手上,那是两块带血的牛肉和一条全麦面包,面包上也沾上了牛肉上的血,另外还有几块红薯,那就是她的晚餐。
“长官……”骆殷努力发声,向那个教官问道:“我……我想洗个手..我的手……全是他的血。”
骆殷回过头去,她的身后躺着另一个少年,这少年看起来比骆殷高大不少,只是现在他躺在血泊之中,他的胸口上插着一根木头,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力气才能将一根并不尖锐的木棍生生的插进人的胸膛。
等待骆殷的却不是教官的回复,鞭子狠狠的落在了骆殷的背上。
那个严苛的军人又走回了骆殷的面前,他冷着向骆殷问道:“你厌恶现在的生活?”
骆殷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军人,并不敢说出真话的她埋下头回答道:“现在的生活将成就我未来的荣耀。”
“你是谁?十三号?”教官再次问道。
“我是鹰,是犬,是致命的武器。”骆殷答道,这已经是他们背诵已久的颂词了。
“那就用你带血的手吃下你的晚餐。”教官拿着皮鞭将骆殷手中的盘子抬起,血腥味跟着扑进了骆殷的鼻子里,她从来没有如此的饥饿,敢从来没有如此的恶心。
紧接着那个教官对空甩响了皮鞭,当所有人的目光向他投来时,他高语道:“十三号杀死了你们的队长,现在十三号就是新的队长,她将吃到最好的食物、将穿上漂亮的制服,她将控制你们、惩罚你们,加害你们!”
考官又- yin -鸷的笑了笑,轻轻抚摸着骆殷的头发,接着道:“如果谁想取代她,那就像她干掉之前的队长一样,干掉她……”
骆殷猛的睁开了双眼,墙上的钟显示着为凌晨四点半,她抬起自己的双手,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的血迹,但她的胸前却涌出一种难言的恶心,骆殷冲出房间往浴室走去,这世界上的一切都让她觉得肮脏和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