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潇对此仅仅是轻挑了下眉头,“医师不光在医术了得,对其他很多东西似乎也知道的不少啊,更不像是化远星上的原居民。”
医师捡药材的手顿了下,“对。”
秦潇得寸进尺的追问,“那医师去过牧原星吗?或者是木系星球,据说那边的天材地宝令许多冒险者组织的人趋之若鹜,医师对救人这么热心,又喜欢寻找药材,肯定去过的吧?”
医师头都没抬一下,继续挑拣药材,“就像你说的,木系星球的药材比一般的地方还要多,我自然是去过的。”
秦潇顺手从她面前那一堆药材中挑拣了一根出来瞧了瞧,可爱的眼瞪圆了一些,本是可爱之相,可说出的话却咄咄逼人,“医师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准确的说是二十年前你有没有在牧原星待过?”
医师抬起头来,直视秦潇。
秦潇耐心的等着答案,就见那医师刚准备开口,晓柔就兴高采烈的跑来了,“阿亚你来了。”
医师斩钉截铁的回答是,“没有。”
牧原星是一颗经过战火的贫瘠星球,后来被爱格将军收复后,这些年来发展的越发好了,秦潇并没有去过,但她从爱格将军的口述中绘画出了严凝瑾小时候生存的地方,环境大概不比现在的化远星好。
秦潇不死心的问,“那首都星呢?”
晓柔走近了,才感觉到医师和秦潇身上那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一时间吓得都没敢再开口。
医师丝毫没受到秦潇的那种精神压迫,看到晓柔,还特别温柔的指了指地上一大堆药材,“晓柔来了,帮我挑选一下血藤,不要弄错了。”
吩咐完了,医师才看向秦潇,“很多年前去首都星看过一次,很繁华的星球,居住在那的人过着很轻松很幸福的生活,有最好的军校,有最好的向导学院,还有更为先进的机甲等,真是令人羡慕。你们既是从首都星而来,应当不需要我再介绍什么了吧?”
秦潇眯了眯眼,对她的这种近似‘坦诚’的样子有些不解,她正在斟酌要不要继续问,对方会继续坦诚还是继续隐瞒?
“最新的血藤是不是到了?有个病人实在熬不住了,让我先拿一些过去。”
“是的。”
伊娃走近了才看到秦潇,卷起的衣袖将她白皙的胳膊显露出来,上面还有未擦拭掉的血迹,身上也是,看起来血痕斑驳,有些吓人,“阿亚,你……什么时候来的?”
秦潇见到伊娃身上那惨状,上前用拇指擦了擦,见血迹可以擦干,才放下心来,“我刚来没多久,是来找医师谈一些事,事情已经谈结束,我先走了。”
她快步离开,几乎落荒而逃。
晓柔忍不住嘀咕着,“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秦潇出了地底下才惊觉自己挺窝囊,不过都是迟早的事。
****
炙热的太阳光丝毫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减,干燥的大地让气血旺盛的人心生烦躁,好在大家都有消遣,打发时间的时候可以短暂的忽视周围的气候,军部的那帮哨兵们不在龟缩军部,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随着陆相她们去早练,之后是单对单的陪练,大多人都是挨打的份,少有人反抗的。
到了下午,就是观戏。
大队长很不客气的勾着陆相的肩膀,“你们夫人是不是太残忍了,对一个小鬼需要轮番上阵?”
陆相很不爽的把那只咸猪手从肩膀上甩去,“夫人的决定一向都有她的理由,你们这些人不需要懂。”
大队长觉得好像被深深的鄙视了一番,但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尴尬的继续看,在看到可天被人轻易就踹飞了,连忙喝道,“哎哎,快看,那小孩不行了。”
可天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身上没有一处不在疼痛,血水还是汗珠混合着从他额头滚落,连带着蒙了眼,让他眼前的世界变得扭曲了起来。
在场的人也怕打死这位小朋友,毕竟可天对外的身份是秦潇和严凝瑾收养的儿子,下手太重不行,放水也不行,可为难这群大老爷们了。
“哎,太没趣了,这小孩皮厚肉燥,倒是有些耐打,但一点都不精彩啊,小鬼你从上面下来,重新换个人上去打吧。”
“就是,看一个孩子挨揍有什么好看的?”
……
陆相一听到这种议论声,就知道全都是那群怂货发出来的声音,神他妈的在玩啊,分明就是在针对- xing -的练兵,这群什么都不懂的玩意儿,真是——
“都给我闭嘴,谁说要上的,你,你,还是你,倒是上啊,我来迎战。”陆相一个个挨过去踹了一脚,直把那些看好戏的人给踹懵了,一说起要上,立马安静的像鹌鹑似的,不敢吭声了。
“哎呀,陆大管家,消消气,消消气。”大队长厚着脸皮的想要顺毛,奈何,陆相根本鸟都不鸟他,“带着你的人,麻溜的走,你们这么闲,是不是想再和我们陪练一次。”
大家一听,陆相带的人摩拳擦掌的,那大队长带的人齐齐的摇头,不时往后退的,“啊哈哈,突然想起军部还有些事,我们先走,先走了哈。”
说完,麻溜的滚了。
陆相将碍事的人都轰走后,扭过头来,看到场地上的小鬼趴着已经许久没动了,她算了算,今日已经超纲了,“可天,还要继续吗?”
可天没有回应,他特别疲惫,特别累,就想这么躺着,他半趴在地上,汗珠子从他脸颊滚落,滴落在地面,还发出了轻微的嗤嗤声,转瞬间就被地上的高温给蒸发了,他看到很多双脚来来回回的在自己身边走动着,不过很快,他们敞开了一条路,有一双细长的脚穿着军靴,正朝着他一步步走过来。
大家噤若寒蝉,没人注意到秦潇是什么时候来的。
秦潇离可天还有半米距离时,站定,“这是第几天了?”
可天想说,可喉咙口好似有什么东西堵着,一咕噜,铁锈的味儿就在口腔中乱窜着,这时陆相低低的回了一句,“夫人,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