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潇两只手捏住我的两个脸颊,眉目含笑,“是这酒太好喝了么?桑儿怎的都呆住了!”
我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又不好意思当着这二人的面,怕拂了老树精的面子。
九潇转身拿起酒坛,将自己的酒壶灌满,品了一口,道:“好酒~”
我又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味觉来。
老树精大约是还陷在终于有徒弟的喜悦中,笑得胡子乱颤。是了,就他这酿酒水平,哪有人会愿意拜他为师的?若是我之前尝过这酒,也不会鬼迷心窍了。准确来说,该是潇迷心窍。
不一会儿,九潇又对我作出一副脉脉含情的模样,我晓得她这是又醉了。
她整个人压在我肩膀上,弄得我动弹不得,生怕她摔下去。
虽那酒入口实在难喝,然闻着倒是很香,九潇周围带着酒味的空气,亦有些醉人。
老树精施了个法将九潇移到树洞里的床上躺下,便兴致勃勃地拉着我想要给我传授酿酒之法。
我皱了皱眉,这洞里怎的连床被子都没有,虽九潇是只狐狸精,也应会冷才是。想了想,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老树精等得不耐烦了,直接掐诀把我们二人变到了一个到处都白茫茫的地方。
“好了,我们已经进入了我的虚空结界,现在没人能打扰我们了,不待够两个时辰,我自己都出不去!”
听着老树精炫耀一般的话语,我很想以头撞地,到底是为何要拜他为师!为了每日在这里花那么多时间酿那难喝的酒么?
我惊觉,九潇迄今为止,已不知坑了我多少回,我们一定是八字不合,命中犯煞!
不一会儿,老树精褪去嘻嘻哈哈的模样,认认真真同我讲起来。“想要酿出口感上乘的酒,每一个步骤都极其重要,一点失误,都会毁了一坛酒。这第一个关键,便是焖水蒸粮。要想酒好,首先得粮好。老树我每次都会去人族收天气最好的时候产的粮食作为原料。温度的高低,时间的长短,都是要苦下功夫研习的。最重要的,便是这‘匀、透、适’三诀……”
我云里雾里听老树精讲了许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到最后,脑袋里几乎不剩什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头脑都发胀了,老树精突然对我说:“好了,今天讲这么多,我便来考考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
刚才打了一阵瞌睡,就记住‘焖水蒸粮’四个字,其余忘得一干二净,这该如何是好!虽说我是不甚在意会不会被责罚,只是若丢了九潇的人,总归也是不好的。
“狗蛋的爹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叫大狗,二儿子叫二狗,小儿子叫什么?”
我方才没听错?老树精要考考我,就考这个?
我挠了挠头,答道:“小儿子自然是叫狗蛋了。”
老树精一拍脑门,“啊!徒弟果然聪明!我怎个没想到!那兔子精每次发问,我回答‘三狗、小狗’都不对!这下可以杀杀他的锐气了!”
“呵呵呵,树师傅过奖了。”
虽然问题奇怪了些,好在我也是是答上了,没有辱没了九潇的面子,让我很是欣喜。
从老树精的虚空结界出去后,九潇已然醒了,此时正蹲在地上逗蛐蛐。
“潇丫头你离我的大元帅远一点!你已经魅惑我多少蛐蛐儿了!每次你一走,我的蛐蛐儿就会相思成疾,郁郁而终,害得我总是无法迎战老毕方,受他嘲笑!”
看着老树精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我忍不住发笑,这九潇倒是能耐,连蛐蛐都逃不过她的魔爪。
九潇曲眼流波,道:“谁让你每次都不让小蛐蛐儿跟我走,白白累害了他们- xing -命。”
“啊!你又在勾引我的大元帅了!这可是我花了好久才捉到的!”
老树精冲上前去,捞起装蛐蛐的罐子,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竟嚎啕大哭起来。
“你还我大元帅!我的心肝儿呦!”
九潇一脸无辜,“我只是看了它几眼,是你的这只蛐蛐儿身子太弱,平白无故就倒下了,怪不得我。”
我心痒难耐,想看看九潇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抛几个媚眼还能把蛐蛐都迷倒不成?
我凑上去,看见里面的大元帅已经晕晕乎乎,丝毫没有凶猛之气。我好奇地拿指头戳了戳大元帅,谁知那蛐蛐儿突然跳起来,吓得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的大元帅回来了!”老树精高兴得直跺脚,“徒弟你真是厉害,竟能破了潇丫头的魅术!”
我一脸错愕,刚才仅是碰了它一下,应当同我无甚关系吧!
九潇忽的抓住我的肩,眼睛里敛着漾漾清波,灰色的瞳孔幽深,像个能将人吸进去的漩涡。
之前只觉得她的眼睛生得好看,现在仔细一看,更觉不仅移不开眼神,心脏隐隐还有些不舒服,看来这魅术果然厉害。
然九潇的脸沮丧下去,幽怨道:“唉,桑儿怎的一点都没有被我惑住~”
☆、010 共浴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徒弟!居然可以无视青丘女帝君的魅术,当真是光耀师门!”
老树精,现在应该是我师傅,哈哈大笑起来,最后笑得都有些岔气了。
我很是无奈,怎生就平白多了一个师门,整个师门大约也就我这一个弟子,那以后少不得是要孝敬他老人家的。
而且,为何都说我没有中这魅术?若不是看九潇喜欢喝酒,我也不至于认什么师傅!
九潇神情有些受伤,说道:“桑儿同这树精这么快就穿一条裤子了,那便留在这里跟他过吧!”
我:???
我都未发一语,怎就和老树精同穿一条裤子了!何况老树精那么矮,恐也穿不上我的裤子!呸呸呸,我在想甚?!
我的嘴先于头脑运作,脱口而出:“不行!你既捡了我,合该顾我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