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还记录了几句蹩脚的中式外文发音,譬如:哈喽,好而由……可见许语花外文学的的确不好。
几十年前的卧底,这些信是许语花记录自己的生活,不过是闲言碎语,白话之谈,倒也没多晦涩难懂。语气轻松,全然没有杀人如麻的许大队长凶悍,言语之间还略剑偶尔不失分寸的调侃。
这些跨越了岁月的文字,构建出一个越发有血有肉的内在许语花,跃然出现在余愁面前。
没有怨恨,没有恐惧与不满,缓缓诉说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船票犹在,主人却成了亡者。
日记和船票虽然陈旧,但从外像来看,还算完整。
许语花将它藏得很好,以至于现如今才被人翻找出来。
林管家一字一字都认得,得知余愁饰演的便是这个人物,总觉得熟悉,恍然大悟,说道:“这怎么说的是杀人老虎许三赖的事情。”
韩琴君与余愁皆不解,林叔一拍大.腿,哎呀一长声道:“我小时候课本上教过这个,文章题目是《智斗》,讲的是地下英雄们和汉女干斗智斗勇的故事,只是那篇文章在教材改版后被删了。”
余愁微微攥紧了手中纸张,“杀人老虎”这个词断然不是褒义词,被加注在许语花身上,任由众人嘲笑讥讽谩骂。
最后一次记录上写:当上天将所有的苦难背负在我身上,考验也随之而来,我因之欣喜,为这古老的国家支撑着付出一丝微薄,却示是全部的力量。真相已经不再重要,没有人会在乎一个汉女干的名誉,但历史总会将虚妄的表皮解开,露出底下纯净的心灵,迟,但绝对不会缺席。
将笔记本整理好之后,余愁去拿了一个小盒子装起来,踮起脚尖想要放到书房书架的较高层,总是差一点点。
许语花的日记本既然能留到现在,在烽火年代她必然花费了许多心思,只为日后故人能找到。
可惜顾玉揭开这段陈年往事的时候,已经白发苍苍,神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迟来的会见,天人永别。
“你很难过。”韩琴君从她身后靠近,说话时候呼吸搭在脖颈上,同时抬手接过日记本,轻轻放置好。
余愁转身靠着书架,被围在韩琴君的控制范围内。身子后靠,背部紧靠着,抬起手按住契主肩头,阻止她的亲密接触。
韩琴君抬手按住余愁脸上,指腹划过发红的眼角,向外带走两道泪痕。
“我做的还不够好。”
真正的许语花,在压迫的情况下,却还能保持一颗乐观的心。对方才是演技一流,一个内心乐观正直爱国的人,用精湛的演技,成功伪造出了一个- yin -险狡诈,毫无人- xing -的卖国贼。
韩琴君沉默了片刻,与她鼻尖相触,嘴角上扬,笑道:“没有人比你做的更好了,但你不是\"许语花\",你是余愁,是我的爱人。她们的故事早就结束,已了的事无法再改,但我们俩的还在进行,我的编剧,你打算如何写?”
余愁憋住眼泪,看着靠的越来越近的韩琴君,一口气憋得脸蛋涨红。韩琴君生怕余愁憋死,呼出一口气吓她。
的确有效,余愁浑身一个激灵,身子向上一顶,好在被韩琴君及时扣住腰肢。
契主的气息此刻很是平和,如同雨后清新的气息,夹带着微微凉的春风,让发胀的头脑抖擞起来。余愁深吸一口气,眯起眼睛回味。
余愁就像一位牙牙学语,迈着小短腿学走路的小孩。韩琴君仔细地勾.引着她,让她沉.沦,因为结契而提前结束的转换期,成熟,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韩琴君在余愁脖颈处留下痕迹,宣告自己的主权,眯起长眸,不善:“余小姐,看来我得好好教你怎么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控制自己的气息。”
天天勾.引,韩琴君心道自己怕是要折在她身上了。
余愁涨红着脸,也明白自己气息失控,小声无力地反驳:“我没有……”
声音低沉不可闻,韩琴君附耳过去,故意开玩笑。
“我还得教你控制自己的音量,不叫旁人听见。”
“这……唔。”余愁话语被堵在口中,瞪大眼睛,这就是所谓的教学控制音量?
余愁羞涩地松开了牙关,微微仰头,迎合着韩琴君。双手攀在契主肩头,紧张地攥紧了衣物,却不敢抓痛韩琴君身上。
舌面、舌尖相互碰触,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上面传到余愁的脑海中,被捻磨的细滑的唾液从嘴角溢出来,来不及吞咽。
最后余愁有些呼吸不过来,重重地抓了一下,韩琴君吃痛,终于松开。余愁靠在书架上幸亏,有韩琴君手指给扣着腰,才酥软地滑下去。
一回想刚才耳鬓厮磨的场景,余愁脚下越发无力,粉红窜上了脸,上延伸到一双带着水色的眉目。
“余愁,你给我记住,你不是许语花,你是我的。”韩琴君一双眼睛中没有笑意,她刻板而严肃地警告着,将余愁彻底划分为自己的所有物。
韩琴君挽起余愁手,低头在契子手上的戒指,十分温柔吻了一下。
不要被过往而欺骗,更加不要因为总是多想,而迷失自我。韩琴君看过余愁演戏,仿佛变成了角色本人一样,而自己的契子,不知去了哪。
余愁心间一暖,然而想到了两个名字,眉心紧蹙。
那汪静该怎么算,还有韩涵呢?
“汪静……”余愁小声地问。
太过于小声,只有汪字还算熟悉,韩琴君笑问:“怎么好端端学狗叫汪?”
余愁心中别来这里憋口气,谁学狗叫呢?!
“我说的是汪静……”
余愁眼红通通地看着韩琴君,泪水在眼眶中打滚,怯怯小语。
这两个字又如神枪手,一打,准中,韩琴君的心快被扎成筛子,看到就心理生理齐刷刷厌恶。
“那么你对韩涵怎么看?”韩琴君径直互相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