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场戏,廖清颐酝酿了很久的情绪,古陵的情绪大多内敛,没法在言语上表现出来,但是她内心的那些情绪却一点都不能少,通过眼神才能在荧幕上呈现出来。演的时候情绪太深,掩在衣袖中的手都被掐红。如果说出戏,刚才确实还有那么一点没有走出来。她还在为江月伤心,可本人倒好,在一旁活蹦乱跳。不出戏这会儿也被她拉出来了。
“出了。月儿。”
看到她一本正经叫着“月儿”,盛溪也跟着笑出声,配合地喊了一句。
“哎,古陵姐姐。”
伍敬等着两人互相调侃完了才走过去。
“两位公主聊完了吗?”
“伍导你就有话直说吧。”盛溪毫不自知,自己还靠在廖清颐身上,伍敬看了眼也没觉得奇怪。
“哎呦,这语气,我这是恭喜你杀青来了。”
后面那句“小崽子”,忍了忍才没有说出口。
“对哦,我杀青了。”盛溪觉得自己是真的快烧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盛溪,恭喜杀青。”廖清颐的这声祝福总算让盛溪回过神来。只是心头突然涌上一些不舍的心情,这戏一结束,她就见不到剧组的这些人了,也见不到廖清颐了。想到这,竟然觉得有些难过。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力量,她看着廖清颐,眼神直勾勾的毫不掩饰。一起相处了两个多月,廖清颐一点儿没变,和开机那天见到的一样,清浅笑意,满目温柔。她没忍住上前抱了抱廖清颐,“廖姐,这段时间谢谢你。”
廖清颐触到她滚烫的手,仍然有些担忧,刚想开口伍敬在一旁凑过来:“怎么着,就只谢她?”
盛溪大笑着转身也抱了抱伍敬,“伍导,真的谢谢你,感谢你这段时间的耐心指导。”
“好了好了,跟我还说谢。这些客套话都免了,到时候跟着我卖力宣传就行。”
说话间,周围的几位演员也围了过来,除了廖清颐都杀青了。剧组里头蔓延着杀青的喜悦。
伍敬大手一挥,“好了,明儿还有最后一场,拍完就真的全部结束了,到时候回京办杀青宴,大家都得来。”
众人听了又是欢呼一片,大晚上的闹了一会儿又开始收拾东西,都赶着早点回去休息。
人群散开,周遭突然安静下来,盛溪察觉到身体的热度,这时候才感觉到了难受。边上没了人,廖清颐才有些担忧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这回盛溪没再躲开,“是不是很烫?”语气有些可怜兮兮的,像只被人遗弃在路边的小兔子。看着盛溪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廖清颐拉着她的手就往化妆间走,“快去卸妆,回去好好休息。”
脑袋变得昏昏沉沉,一阵眩晕感袭来,差点就要站不住。此时已经接近夜里11点,盛溪拖着高烧的身体拍了快5个小时,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
“廖姐,我。”
失去意识之前她伸手拽住廖清颐的手臂,然后在她的一声轻呼中晕了过去。
廖清颐被吓得不轻,当即把人打横抱起,两个小助理也被吓得立刻跟上去。
“廖姐溪溪这是怎么了?”
“她发烧拍摄,应该是体力透支晕倒了。”
伍敬一看刚才还好好的人这会儿竟然晕了,一问才知道她还发着烧,当即骂了句“胡闹”,立刻找人开了车把她送回酒店。
盛溪晕得还不算彻底,还有些模糊的意识在,她只知道自己被人抱着,脑袋实在昏沉,也睁不开眼睛。耳边有人模模糊糊地在说话,她认得这声音,是廖清颐。
她说:“拿块毛巾来给她擦擦,换身干净衣服。”
盛溪一听竟然睁开了眼睛,她拽住廖清颐的手:“不要。”
“你醒了?”
盛溪说话声音实在太小,廖清颐只能凑上前去贴着她的嘴巴:“你说什么?”
“不要换,我自己,来。”
“不行,你现在根本没法自己换衣服,听话,我们帮你换了。”
哼哼唧唧的就是不愿意,盛溪就算现在有些虚弱,可手上的力气却还是不小:“廖姐,我不要。”
童忻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替她解释了一句:“廖姐,要不先算了,溪溪她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换衣服,她是真的不愿意,让她就这么先躺着吧。”
盛溪心想,好丫头,平时没白疼你。
廖清颐低头去看,盛溪眼神恳切,看来是真不愿意,无奈只能放弃。
“那好,你先这么躺着吧。”
童忻不好意思再麻烦她,立刻上前道:“廖姐已经很晚了,你明天还有戏先回去吧,溪溪这有我在呢,放心。”
盛溪跟着点头:“我没事的,只是明天你最后一场,我要去看的。”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明天的戏呢。”
盛溪眼神微晃,闪着楚楚可怜的光,脸上带着生病后的苍白,廖清颐差点就要答应说“好”。理智把她拉回来,但语气却是带了几分哄孩子的音调:“先不要想明天的事,等会把药吃了,然后好好睡一觉,听话点。”
语气盈盈,盛溪心底冒出六个字来,“趁我病,要我命”,温柔低语实在难以抵挡。当初看剧本这个结局把她看哭了,盛溪自从得知主角是廖清颐,就坚定自己一定要在现场看她演绎这一段。知道自己这时候争论也是没用,于是摆了一副妥协的模样:“恩知道了,廖姐快回去休息吧。”
“好,那我先走了。”
走前却又叮嘱了童忻有事立刻到隔壁喊她,不可谓不关心。
次日醒来,外头已经日头升得老高。
盛溪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一身的汗,拖着虚弱的身体进了浴室洗澡,结果出来的时候在里头摔了一跤,膝盖上摔了个乌青一大片。童忻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床上揉着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