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姐,你快过去,快过去,这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廖清颐一边往前走,一边不忘开玩笑,“那我以后就住在这儿了?”
连连摆手,盛溪在后面猛摇头,“那可不行,你的粉丝会来打我的。”
“不会的,我的粉丝都和我一样,通情达理。”
盛溪哈哈一笑,就当她是在变相夸自己。她看着廖清颐走远的背影,竟生出一种她真的会离开的恍惚来,下意识冲着她喊了一句:“廖姐!”
“怎么了?”
“没,没什么,加油。”说完才觉得简直好笑,加油是个什么鬼啦。
说来这最后一幕,也是这部戏的最后一幕。
远离皇宫,远离尔虞我诈,独自来到这深山独居。古陵所经历的一切,都足以让她看透所有。
“清颐啊,这最后一场,我也不讲戏了,按你自己的感情和理解来拍。然后你来看,你觉得可以了,我们就结束,怎么样?”
廖清颐微有惊讶,“全都按照我的意思?”
“是。”
伍敬似乎对她极为放心,将这么重要一幕的选择权交给了演员。说来,有时候确实是演员自身的情绪会更为贴近剧本。作为这个角色本身,他们有着比导演更加贴合的距离以及自己的认知。这是在长久拍戏过程中不断产生的,谁也替代不了。
“好,那我试试。”伍敬这么说,间接也激发了廖清颐演戏的动力,按部就班的演技已经无法让她满足,能有一次自由发挥的机会,她也有些跃跃欲试。
料到她会答应,伍敬便大手一挥。
“你去吧,我就在这儿看着。”
盛溪跟着站到显示器后面,内心激动不已。期待着廖清颐飙演技。
门前的院子做得十分精致,里面是同样以竹子搭建的小凉亭,里头摆着一方圆石桌,却只配了一张石凳子。
看清这个细节,廖清颐心头微动。慢慢走了进去,看她淡漠的表情,显然是已经入戏了。镜头不动声色地跟上。
待她走近,才发现上面摆着一盘桂花糕。样式和那晚她拿给江月的一模一样。在桌前站定,良久,才听得她叹了一口气。慢慢在石凳上坐下,捻了一小块桂花糕放进嘴里,却不见咀嚼的动作。她微微低了头,几根发丝落下。镜头只拍到她的侧脸,眼中的落寞与怀缅却看得分明。
眼眶中有泪,却悬而不落。长睫毛微微颤动,这副暗自伤心的样子实在惹人怜爱。
另一台机器则追着她手部的特写,廖清颐的手本就有些瘦,再用力这么握上几分,便能看见青筋显露。看来是用了不少的力。
虽然看不到手里握着的东西,但是那垂在外头的流苏却一眼能够认出,正是先前从宫中带走的,江月送她的那一枚玉佩。
手背上突然滴落泪水,廖清颐却微微展颜。目光缱绻,盯着手掌中那一枚玉佩,轻轻反复摩挲着,不发一语。
盛溪看到这一幕,也跟着红了眼眶。她作为另一个橘角色,也早就把情感代入,现在看到廖清颐的这幅模样,也跟着难受起来。但是还有似乎除了这个悲伤结局以外的别的情绪,至于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廖清颐隐忍落泪的样子,让她微微皱眉。以往不是没见过她的哭戏,那时只觉得她演技逼真,能够带动观众的情绪。这会儿,却好像带了一丝别的情绪,或许有心疼在里面,她见不得她哭。
等她反应过来,心下一惊,她见不得廖清颐落泪的样子。
为什么?
不等她琢磨其中深意,廖清颐已经演完那一幕,微微笑着朝他们走过来。最后的画面以山中院子的镜头拉开,直到古陵和这片风景慢慢在画面中缩小直至消失,后期大概还会加上一点虚化的效果。走的,是文艺的结尾风格。
盛溪率先带头鼓掌,她没敢说话,怕自己略带哽咽暴露出来。也怕自己刚才异样的心思被人察觉。慢慢的,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也都跟着鼓起掌来。
伍敬也偷偷抬手蹭了下眼角,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哈哈一笑,“看完这一段,我觉得别的结局我都不肯接受了,意犹未尽又惹人遐想,好啊好,我非常满意!恭喜杀青,清颐。”
“多谢伍导,这两个多月您辛苦了。”
伍敬此刻眼中是说不出的满意,显然是高兴极了。盛溪在一边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恭喜杀青廖姐!”说完做了个撒花的手势,带着一丝傻气。
廖清颐见了笑意更深:“谢谢,你的花我收到了。”
心头那种异样又不知不觉地开始绕在心头。廖清颐很懂她,有时候连童忻都听不懂她的梗,廖清颐却能接上下一句,而现在这个动作她竟然也能看出来。如此种种,廖清颐对她的这种了解和回应,让她欣喜又激动。
知音不过如此。
脑袋里冒出“知音”两个字的时候,盛溪瞬间放松了许多。
是啊,有什么好奇怪的,廖清是我的知音,我感到高兴才对。知音难遇。
想到杀青之后再想见面,难上加难,盛溪上前拉了拉廖清颐的衣袖:“回去之后有机会出来一起吃饭吧。”
她的语气自然又带点不舍,生病之后的乖巧模样倒是比平时温顺许多。盛溪虽然长了张不算柔美的脸,但一双眼睛生得妩媚勾人。记得有粉丝评价,盛溪可以英气也可以- xing -感,她的美从来不是固定的。
此刻却是十足的虚弱,又别有一番风情。廖清颐笑着回应:“一定。”
她没有说“好”,也不是说“可以”,而是“一定”。盛溪为此内心更加雀跃几分,她们一定还会有交集的。
毕竟有了微信和电话,还怕约不到人么。
☆、第 21 章
金秋十月,气温却依旧和炎炎夏日没什么区别。
S市的秋天,名存实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