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出来!”吴凌屏估计也要被气疯了,许眠季抬脚用力踹了下桌子,这一脚力度之大,直接把这三座连排的座位给踹歪了。
甩着手出了教室,也不管吴凌屏在走廊上大喊大叫,许眠季直接就跑下楼了。
池余晚僵在椅子上,两只手无处安放,死死咬着下唇,平生第一次遭遇这么不堪的一刻,钟意默默把座位排好了,然后喟叹一声,“班长,你作死呢。”
确实是作死,许眠季怎么不掐死她。
十分钟不到,许眠季的妈妈就到学校来了,找不到许眠季还冲吴凌屏发了一通火,那一架吵的整个年级后来都议论过一段日子,所有人都知道了,许眠季有一个宠她宠成精的妈妈。
“我们家孩子是送来给你们这些老师欺负的吗,啊?我告诉你,你今天把我女儿气走了,要是找不回来,我明天就把你的办公室拆了,你信不信?!”
到那个时候,池余晚才知道许眠季的暴脾气是从哪儿遗传来的,而许眠季这样的- xing -格又是怎样养成的,吴凌屏总是以请家长来威胁许眠季,看起来又是多么的可笑。
那一整个晚上许眠季都没有回来,池余晚下课后出去看见了许眠季的妈妈,一个很温柔端雅的女人,一身得体的穿着,胳膊上挎着一直小巧的包,这样的人会为了许眠季而破口大骂,大概许眠季是她此生最不温柔的缘由吧。
蒋梦可也果然来找茬了,带了几个女生过来,都是别班的,看来气势汹汹的,池余晚倒是也没在怕的,只是被几个人堵着你推一下我推一下的,很不爽。
这要搁以前,估计她都能吓哭了,可是现在认识了许眠季,又混又温柔的许眠季,她却像是找到了勇气的来源,遇事也不怕事了。
大概是在她心底觉得,刚刚许眠季气成那样也没动手打她,那么这些许眠季的跟班们,也不敢动手吧。
蒋梦可是最后离开的,一只胳膊撑在墙上,把池余晚堵住了,皱起眉,“池余晚,其实我们这群人都很看不惯你,要不是因为你和许眠季是同桌,大家根本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你似乎在很努力地融入我们,可是我告诉你,没门。”
池余晚就在墙角蹲下了,抱着自己的膝盖,搂的紧紧地,她明明就没有想过要融入她们,她只是想,走进许眠季的世界而已,可是途中总是会有坎坷,她越不过去,只能无力地叹息。
其实许眠季,根本就不是她该认识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该满心想着要交的朋友,可是第一眼见她太惊艳了,余生怎么忘得掉呢?
池余晚看着眼前的一片- yin -影,觉得前所未有过的窒息感铺天盖地袭来,她难过,她委屈,全世界的伤心情绪仿佛都压在了她头顶。
结果许眠季却是连道歉的机会都没给她,接连两天都没来学校,池余晚每天进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望那个座位上看一眼,只是总是空荡荡的,压满了整张桌子的书被风吹起书角,似乎也在歌唱着孤独。
钟意这两天倒是和她说了蛮多贴心话,又讲了许多蒋梦可都没说过的事,说许眠季以前在班上其实人缘都不错,老师也都很喜欢她,她的暴脾气其实对自己身边人发的少,那些被她欺负的、被她看不惯的,都是一些名声不是很好的人,她都算是为民除害了。
偏偏在大家眼里,她就成了一个坏的属于痞子混混级别的人。
有句话说得好,不要从别人嘴巴里认识一个人,池余晚在一开始就犯了大忌,凭着外在印象对许眠季下了定义,其实仔细回想,有些事她宁愿去问蒋梦可,也不肯问问许眠季。
这一次,她真的是太过分了。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补救?”池余晚苦哈哈着一张脸,许眠季不在她身边,她都觉得不踏实,别说做题了,上课都听不进去,这次的考试成绩出来的快,老师们在乎的倒不是成绩,而是那套好不容易才引进来的题目,因此将题目的时候更容忍不了底下开小差的家伙。
池余晚被数学老师拎到教室后头去的时候,整个人还是蒙的,就真的是纯蒙,仿佛早晨刚醒来对四周的一切都无感,蓬头垢面却迎面对上一场雨,池余晚是真的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子都可以本色出演悲惨世界了。
要不怎么说坏事都是扎堆出现呢,许眠季这个时候出现,池余晚真的想揉碎自己手里的数学试卷,再抬手一扬,反正她已经要多丢脸有多丢脸了。
许眠季来的时候连校服都没穿,一身黑色,外套是黑色的长工装外套,整个人看起来利落清爽了不少,只是池余晚更喜欢的,还是满身带着春天色彩的她。
喊了句报告,许眠季也不等老师点头就径直回了座位,要坐下时忽然转头往后看了一眼,池余晚赶紧换了个乖巧的表情去和她对视,眼睛眨巴眨巴几下,讨好的意味一目便知。
许眠季嘴角扯了扯,那样子要多讥讽有多讥讽,看起来还不如不笑呢。
“池余晚,你看哪儿呢!看黑板,黑板啊!!”数学老师把黑板拍的震天响,葫芦一般的小身体却爆发出了大大的能量,池余晚无奈地把视线死死黏在了黑板上,这才换来了教室里片刻的安宁。
似乎是个魔咒,池余晚从小学起就不是很讨数学老师的喜欢,首先脑子不灵活就不讨喜了,再加上可能是命里和数学老师犯冲,她多多少少都做过些会惹恼数学老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