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到了池余晚要离开的时候,温可欣忽然又拽住了她,像是有什么话想说,皱了皱眉,还是松开了手,“回去路上慢点。”
池余晚看着她欲言又止,虽然心中好奇,但是并不想让一些话影响自己的心情,扯着唇笑一笑就转身下楼了。
锦泽就在楼下的车里等她。
这事说来也是凑巧,有一次池余晚从温可欣这儿回学校的时候,时间太晚了,路上都拦不到车,手机上也查找不到在附近的顺风车,大晚上的愣是一个人在郊区走了近半个小时。
锦泽那天刚好从杭州出差回来,自己开车去的,回来路上远远瞥见池余晚的背影都有些不敢置信,把她捎上车后偷笑了好一阵,后来就问到了她来郊区的原因。
池余晚想着反正锦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索- xing -破罐子破摔,把他想知道的都告诉了他,甚至连他说“以后你要来这儿都给我打个电话吧”都没有拒绝,免费的车不坐白不坐。
上了车,池余晚又是刚把安全带系好就开始闭目补觉,锦泽看她这幅样子不免一笑,“我都给你当了这么久的免费司机,还是什么话都不想和我说吗?”
池余晚的眉头轻轻动了动,还是没有睁开眼。
她答应锦泽可以送她来找温可欣,但是也绝对不想让他感觉到这是自己在给他什么机会与可能——其实说来她这么做挺贱的,可是人生在世,该贱就贱吧,她也不想解释什么。
她和锦泽就像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这个当口了,一起犯贱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车子最终在一家川菜馆面前停下了,池余晚瞬间就睁开了眼睛,刚想说谢谢,看见车外的地点时下车的动作都顿了一顿。
锦泽噗嗤一笑,“我带你来吃饭——到晚饭的点了。”
池余晚就愣了一会,还是继续了自己下车的动作,关上车门的时候对着脸上失望之色一闪而过的锦泽说:“不用了,谢谢。”
锦泽那会儿在想,从前的池余晚多好啊,好到连搭个出租都要在下车的时候对着司机甜甜一笑,再说一句“叔叔谢谢您嘞!”,但是现在对他的态度,可是连一个陌生的出租车司机都比不上了。
不过没关系,锦泽觉得自己可能也是疯了,他乐意和池余晚像现在这样一半冷漠一半热情地纠缠,反正他铁了心是要来上海“做出一番事业”的。
伟业没建成,他可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回到公寓里,池余晚全身都透着疲惫,她随手把钥匙扔在了玄关的柜子上,就站在那儿把放在柜子上的安眠药倒了几粒出来吞掉了。做完这些,她才开始慢悠悠地把自己身上的一些束缚解下来,放好包,脱外套,脱裤子,脱内衣……
“晚晚。”
客厅里悄无声息地进去了一个活物,突然出声险些没把池余晚给吓死,她那个瞬间都没有分辨出来这句“晚晚”是谁叫的,好像这么叫她的人有很多,弯弯,妈妈,爸爸,还有……
许眠季其实一直没有给她一个固定的称呼,生气了叫她池余晚,开心了叫她宝贝儿,深情起来也会叫叫她晚晚,那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格外的宛转悠扬,语音七拐八绕地好听得不得了。
池余晚身上松垮垮地挂着一件衬衫,领口因为她脱内衣的动作而被挣开了一些,而下半身也只剩了一条黑色的内裤——此番诱人的景色,要是那个叫她晚晚的人不是许眠季的话,那可就真是要完蛋了。
池余晚目光有些涣散地回了头,手指还在拨开自己领口的衬衫扣子,看到那个她心心念念日夜肖想的人时,心里竟然是没由来的平静。
心跳没快,呼吸也没乱,就连望过去的眼神都让池余晚觉得自己是在用冷漠报复许眠季这段时间来对她的忽视。
许眠季大概也是刚回来,一身明显就是由专业造型师搭配的时尚潮服,发型也帅得惨绝人寰,好在客厅里窗帘一直就没开过,许眠季这幅样子落在池余晚眼中就只剩一个模糊的侧影。
倒是许眠季看见池余晚现在这幅样子有些心猿意马,立马凑了上去,张臂环住了池余晚的腰,手在她身上揉了一把,脸也埋进了她的颈窝里,狠狠地吸了一大口。
她刚刚把池余晚吃药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那下意识的行为都让她觉得对于池余晚来说,每天一进门就吃药和一进门就把钥匙放下是一样的,是习以为常了的,又每天都在重复着的。
“宝贝儿,你刚刚在……”许眠季直起身子,在池余晚唇上碰了一下,细细看着她,问出口的语气都是试探- xing -的。
“好困。”药劲上来了,池余晚没精力多做解释,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就想抱着眼前这具躯体扑到床上去,好好睡他个昏天黑地不知昼夜。
“我刚回来,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一说的吗?”许眠季伸出手在池余晚脸上摸了一把,目光中带着怜惜的意味,“嗯?”
那个尾音搔到了池余晚心里去,她确实有很多话想说的。
你他妈最近是死了吗?或者是失忆了?
还是说被金杉给关了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