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岳翻身爬起,就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光,看向被他抖落在地的毯子:咦?
好像有什么不对?
第3章:疑惑
沈岳醒来的时候,是半夜三点多。
沙发上毕竟不好睡,再加上做噩梦,所以他就醒过来了。感觉自己的精神稍好了一些,他便一手揉着脖子,一手拎着毯子,去打开了客厅的灯。
然而,再回过头来看看凹痕犹在的沙发,他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自己从不在沙发上乱放东西,手上的这张毯子,不是应该一直搭在躺椅上的吗?
但是沈岳刚回到家的时候,状态实在是太差了,对种种细节真是有些记不清了,也许他顺手就把这毯子拿过来盖了呢?可是按照逻辑来说,如果沈岳当时多走几步到了躺椅那儿,直接在那里睡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抱着毯子走回来趴在沙发上?这怎么想都是没道理的吧。
思维缜密的沈大总裁没有放过这点儿疑惑,而是暗暗将之存在了心里。不过现在并不是深究的时候,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裤,斑斑驳驳的都是干涸的血迹,而且还破破烂烂的。穿成这样都能睡着,可见他之前真是累极了。
至于现在该干什么?那当然是先洗洗,然后再继续睡了。
把毯子放回到躺椅上,沈岳一边往浴室走去,一边解着衬衣的扣子。当走到浴池边时,他动作随意地脱了个精光,包括挂在胸前的玉佩,也被他习惯性地取了下来,随手挂在了衣物架上。
然后他就转过了身、背对着衣物架,弯腰拧开龙头,开始往浴池里放热水,准备好好地泡个澡,以缓解身心上的疲惫不适。
——所以他没能注意到,在他身后,那浅碧色的玉佩上,忽地闪过一丝幽光。
这一次,玉佩上的幽光没像上次那样持续地亮着,只是闪了一下就灭了。不过闻杰的出场还是一如之前,像个气球被吹起来那样,从玉佩里“冒”了出来。
在出来的这一瞬间,闻杰的心很慌:说真的,他自己是完全不想出来的,也不知道那玉佩是怎么一回事,非要在这个时候把他给“驱逐”出来。这下子可糟糕了,他在玉佩里的时候昏昏沉沉的、根本搞不清楚状况,也不知道现在的沈岳是睡着还是醒着,万一是醒着的,他这样冒出来,不会把他的男神给吓坏吧?!
脱离玉佩之后,闻杰忐忐忑忑地飘了起来,结果定睛一看:这!这这……男神的裸背、翘臀和大长腿……统统收入眼底!
哇哦!这福利简直是太好了,闻杰不自觉地张大了嘴,眼里都是桃心,整个“人”晕乎乎的,思绪完全停滞了。
便在这时,沈岳若有所感,猛地转过了身——
闻杰简直吓呆!捧着一张痴汉脸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然而沈岳却没什么大反应,他略有些疑惑地扫视了一圈,没见浴室里有什么特别的,便又转了回去,抬腿跨进了浴池里,缓缓地坐躺了下去。
闻杰依旧张着嘴,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彻底反应过来:噢,原来男神是看不见他的。
明明之前还担心自己这“鬼样子”会吓到男神,可是这时候知道了沈岳是看不见他的,闻杰又感到极度的失落——这不对啊,没吓到男神不是很好吗?而且男神看不见他,不是正好能让他大饱眼福吗?
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闻杰继续把目光投向沈岳,这时候的沈大总裁半躺在浴池里泡着,正面一览无余,画面比刚才劲爆得多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闻杰却是没了刚才的花痴劲儿,只看了一小会儿,他就蔫蔫地垂下了头,穿过墙壁飘出了浴室。
而沈岳呢,他也没泡多久就出来了,因为他总有种隐约的感觉,好像家里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裹着浴巾走出来,沈大总裁专门到玄关处看了看,确定自家大门是关好的,可心中的疑惑感却并没有减少。对此,他自己也有些无奈:这样疑神疑鬼的,真不像是自己的风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略想了一会儿,秉持唯物主义世界观的沈岳还是没有把思路转到灵异的方向上,只把自己的不对劲归结于之前受了刺激。
事实上他也确实受到了刺激,即使不提他对闻杰的好感,单是那血腥的车祸画面,对于生长在和平年代的人来说都不是那么好接受的。更何况,死得那么惨的人还是他正准备表白的对象呢,沈岳当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在处理种种后事的时候,他之所以表现得沉稳冷静,只是暂时将复杂的情绪都压在了心底;回到家倒头就睡,也不是因为彻底不在意了,而是真的差不多到极限了。
现如今,睡过一觉,还泡了个澡,精神恢复了不少,各种情绪就纷至沓来地涌上了心头。
他想起两年前和闻杰的初见,那是在一场校园招聘会上,他亲自相中了这个小学弟,只等对方一毕业,就把人招进了公司,安排在业务部门实习。
不过后来呢,沈大总裁事务繁忙,也就没多关注闻杰了。直至半年前,他的上一任助理辞职回老家结婚了,闻杰当即抓住机会、跑到他面前自荐,于是就成了他的新助理——可以说,正是从那时候起,沈岳就对这个勇敢积极、笑起来好像阳光一样灿烂的年轻人有些欣赏,也有些喜欢了。
想到这里,沈岳忽然有点想喝酒,就去酒柜取了一支红酒,开了瓶,倒了一满杯。
可是看着杯中酒那如血的颜色,他怎么可能还有细细品味的闲情逸致?直接仰头一倒,便把这杯高级红酒好像用海碗喝黄酒那样、一口气就灌进了肚子里。
咳!这种小年轻一样的冲动行为,放在沈大总裁的身上,还真够稀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