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耽的公主,高高在上。
公主不要她,耽虽不至于死缠烂打,却也为公主抛下一切。
提醒:
黑历史没错了。
这篇文先是想用公主的视角,后来改成第一人称“我”的视角,最后才确定开上帝视角。几番折腾皆是因为不习惯这样古早又狗血的脑洞,花了很多时间却还是很难让自己满意。所以请各位谨慎阅读。
内容标签: - yin -差阳错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耽,靖节 ┃ 配角:卫澄,皇帝 ┃ 其它:
第1章 心字
江国的这场雨连绵下了七日。
本来江国国地处淮- yin -,雨水丰沛。黄梅时节,淋淋淅淅下个半月都寻常。可这一次,一是坏在了时间,三月时,本不需要这样多的雨水,多了只能讨人嫌;二是坏在了雨势,白日不见赤乌,夜间不闻漏声,倒像是银河倒泻,沧海盆倾,叫人昼夜不辨。
沅清府虽早挖了三尺深的水道,却仍是积了满院的污水。卫澄因这场雨,倒是得了不大合规矩的恩赏,于偏殿暖了片刻身子。
卫澄是世家子弟,从小便懂得规矩。虽是此刻未得见公主,也低着头,不敢打量偏殿陈设。他只感觉偏殿清冷,匆匆从园里搬出的花草清香飘了一屋。因- shi -意未散,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时,不经意看到的是淡紫色的花瓣,极像是相思花的颜色。片刻,一个青衣女婢进殿。她微微福了福身子,细声细气道,“大人,公主请您入堂。随小婢去罢。”
卫澄道了声谢,随她穿过长廊进入大堂。一路上虽灯火昏暗,却也看得出布置精巧,十步一挂的琉璃灯映着海棠漏窗,留下不甚清晰的影子。
迎面的暖气拭去了卫澄身上最后一点- shi -意,让他不由得精神一震。
他微微抬头,只见靖节公主跪坐在玉雕桌后,随手拨了几粒香于炉中。一缕白烟缓缓升起,香气逸开,芳馥袅娜,是百和香。
“公主。”那个小婢轻轻唤了声,“卫大人来了。”
靖节并未抬头,只用余光扫了卫澄一眼:“大人不是去请鹤女了吗?沅清府倒是难迎贵客。”她的声音清冷,不像是碎玉,却像是置于地的琉璃碎发出的声音。
靖节是皇帝亲封的殷国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皇后都得礼让三分。靖节这样明捧暗讽的一开口,卫澄便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他苦涩一笑,道:“公主折煞下臣了。臣今日捧金印赶赴鹤栖山,于山门见到鹤女大人,鹤女大人道……”
让靖节来罢。
卫澄今晨行至山门,惊讶于周遭竟滴雨未落,鹤女着一身白色广袖长裙立于花叶间,就像凤凰亭亭地栖于梧桐,四周笼着一层温柔的霞光。清风拂过,她的衣袖透出些水蓝来,真真若九天玄女,不带些许人间烟火气。她的目光带着些凉薄的悲悯,轻轻道:“让靖节来罢。”
“她要靖节去。”靖节低低地念着,复又抬起头,用那双淡色的眸子盯着卫澄,其中几分难辨情绪。她又重复了一遍:“她要靖节去。”
卫澄微微抬起头,公主已走近,那张排霜花似的面犹带着冷气,凤眼却安如静湖,再找不出半分异色:“烦劳大人与我同行了。”
卫澄自然答应。
鹤栖山离沅清府百里,宝马疾行只需一个时辰不到,可如今风势浩大,雨作倾盆,官道亦淹,靖节只能与卫澄乘舟前去。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弃屋乘舟去往微云山的百姓,小舟密密匝匝,划桨愈难,幸而靖节四周有人开道,白衣又想着靖节公主出府多半是为着请鹤女襄助,到鹤栖山的时刻竟比卫澄料想的早上许多。
靖节披了件外裳行至山门,鹤女已立在玉阶上等她,那双淡漠又带着悲悯的眸子突得有了光彩。
她的头略偏了一点,露出个浅淡的笑容,这才有点儿像她原来的样子。她唤了靖节,用的是她之前的叫法,一切都好像是在昨日,三年的不见只不过是幻梦一场,所有的隔阂与怨恨只是伴梦
而生的一剂无用苦药。梦醒之后,都不作数。
她唤的是:“阿妍。”
阿妍。
靖节当是好久都没听到有人这样唤她了。她的母亲是承庆长公主,父亲是安平侯,俩人在她八岁前这样唤她,后来因陛下子嗣稀薄,无一适龄公主陪伴鹤女,御笔一点将她封为靖节公主,因着尊卑,便再没有过了。
普天之下,能唤她阿妍的,不过两人,愿唤她阿妍的,唯一人而已。
许是许久不见如此温暖的羲和了,微光一扯便将靖节扯进旧梦之中。
那时候她是新立的公主,初到鹤栖山,鹤女就着一件红色襦裙立在阶上等她。鹤女矜傲地微抬起下巴,道:“我唤作耽,公主呢?”她于第一日惊艳于鹤女的矜傲绝艳,也于第一日知道了她名作耽。
如此,她便与耽守着这鹤栖山过了八年。按她所想,其间无事发生,也不必提起。
对过往的回忆总能把时光拉长,靖节以为自己暗自想了良久,其实不过须臾罢了。回过神来,她发现鹤女一直仔细地注视着她,目光如水般的轻柔。
她自小饱读诗书,聪颖非常,遇事果断比得上壮士断腕的前朝太后。但此刻她面对耽的目光,竟不知如何是好。
靖节只得不想,将正事捡了出来回避这样让她难堪的处境:“百姓忧于水患,还请鹤女襄助。”靖节规整地行了礼,恰好错开了耽的目光。
不过她仰首的工夫,鹤女耽已落至她的身边。耽微垂的眼抬起来,深情地望着她。就好像天地间再多人,这双眼也只容的下她的公主一个:“我自然要帮,阿妍。火鹤从来不会拒绝公主的。”这句话轻如鬼魅,幽幽地透出分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