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不过是棋中棋,全都是骗子,全都是假象。
脑海中混沌一片。
苏秦的心疼,像是被人用针挑开,生生的洒下了硫酸。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她爸爸布的局。
而她和风缱居然也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怪不得……
怪不得知道袁玉资助风瑜之后,袁然会勃然大怒,让她立刻断了联系。
怪不得……
眼看着苏秦身形不稳,面色如白纸一样苍白,袁然放缓了声音,“爸爸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难为自己。认为是因为你,你妈和小浅才没了的,这样也好,你可以解脱了。”
“你觉得我解脱了?”苏秦的唇轻颤,不可思议的看着袁然。
这是生她养她的爸爸,即使后来又找了别人,她也从来没有怪过他。
可这一刻,她却恨死了袁然。
袁然:“不要那么看爸爸。爸爸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了你,我们家不欠他们什么。”
“不欠什么……”
苏秦想笑,却有泪顺着脸颊滑落。
十几年了,不欠人家什么?
夺走人家的父母,就连尸骨都不曾还给。
还以一副施舍者高高在上的嘴脸说不欠人家什么?
她给予的,原本就是风缱和风瑜该有的。
她们的幸福是被谁夺走的?
如果有一天,真相大白。
风缱会怎么想?
会不会想这一切都是她和爸爸设的局???
袁然语重心长,“你和那个萧风缱,爸爸不管你是怎么回事儿,你要知道,门当户对这个词该用在哪儿。甭管你是一时新鲜也好,还是真的动了心也好,这样的事儿横在你们中间,你还是早点醒悟。”
说着,袁然起身,“我还有事儿,你先回去吧。”
门被重重的关上。
不带一丝犹豫。
在袁然心里,这就好比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描淡写,不值得一提。
苏秦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总公司。
恍惚间,何彬走了上来,要抚她,却被苏秦一把推开了。
到最后,模模糊糊间,她似乎看见了风缱的脸,苏秦的两腿发软,浑身无力,靠在了她的怀里,摸着她的脸。
风缱、风缱、风缱……
我该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苏秦一直昏睡,高烧不醒。
萧风缱守在一边心疼死了,她愤怒的给萧总打电话,“怎么回事啊,萧总,阿秦怎么了,怎么突然晕倒了?”
风缱是接到萧总的电话,让她去总公司接苏秦的,她原本还给苏秦准备了鲜花,可当看到苏秦失魂落魄往外走的时候,她的心都拧住了,她要是再晚上前一秒钟,苏秦肯定就跌在地上了。
萧佑沉默了片刻,“回头你让她跟你说吧。”
两个人的事儿,还是不要第三个人插足的好。
电话被挂断。
风缱一阵茫然,以萧总的- xing -格,有什么话还不能直说吗?
心里愈发的不安。
萧风缱看了看床上的苏秦,她起身去换了温水,用毛巾敷着她的额头。
这病说来就来。
上午还好好的,怎么就一下子病倒了。
梦里的苏秦睡得不甚安稳,眉头紧锁,明明是闭着眼睛还在流泪,萧风缱心疼极了,擦干她的泪,摸着她的头发,“阿秦,你怎么了啊?”
苏秦是后半夜醒来的。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一看看到的就是趴在床边守着她的风缱。
一下子,酸涩又充斥两眼,眼泪下一秒钟就要滑落。
风缱睡得不安稳,少一有动静,她就起来了,“阿秦,你醒了?”
风缱赶紧起身,摸了摸苏秦的额头,又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谢天谢地,烧总算退了。”
苏秦一眨不眨的看着风缱,眼中的痛苦要溢出。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她才看到曙光。
依靠着这点点光明从黑暗中走出,却又瞬间将她打入地狱。
萧风缱忙着去厨房盛了一碗粥,端进了屋,“饿了吧?你都睡一晚上了,我找医生来看过,说要是今晚烧还不退,明天就得输液了。”
苏秦不说话,还是看着她。
萧风缱抚着苏秦起身,塞了个枕头靠着,她细心的吹着粥:“白粥,没什么味道,你刚醒,稍微吃点,嗯?”
以前苏秦身体一不舒服,风缱就用这种哄孩子一般的语气跟她说话。
曾经不觉得什么。
可现如今,苏秦的泪却突然流了下来。
这可吓坏了风缱,她手忙脚乱的放下碗,“你怎么了呀,阿秦?”
苏秦偏了偏头,她咬着唇,隐忍:“你出去吧。”
出去?
这个时候让她出去?
到底是怎么了?
苏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哽咽:“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萧风缱直盯着苏秦看,她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她更了解苏秦的- xing -子。
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
萧风缱回头,仍旧是不放心,“我就在客厅,要是有事你就叫我。”
苏秦的手抓紧了床单,身子绷紧。
门被关上。
当黑暗再次席卷,苏秦躺在了床上,任痛苦席卷周身。
失去的恐惧将她牢牢桎梏,疼的苏秦连呼吸都觉得是累赘。
萧总说的没错,这事儿风缱早晚都会知道,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知道了,该怎么认为?该怎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