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thout you on my mind
So you're gone and I'm haunted
And I bet you are just fine。
已经无所谓了。如果没有未来,那么我宁愿留在原地。
我长长叹了口气,站起身打算离开。
那个女孩突然对着我说话了。“抱歉,你有几张一百元掉在了地上,喏,就在你脚后跟那儿。”她伸手指了指我高跟鞋后面的沙发底下。
“谢谢。”我躬身捡了起来,重新装回小包里。包已破旧,掏手机的时候容易将两边夹层里的纸币带出。
“喂,这位姐姐,你……真是那个吗?”
我脑子一轰,没来由生出一股不安与烦躁。我实在有些后悔刚刚不分场合的表明立场。“抱歉,这是我的隐私。”
“你不用怕,我也是来相亲的。”她悄悄地说,一边俏皮地笑了笑。“我和你一样。”
什么叫和我一样?我没能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只觉像极了身穿奇装异服的高中生。难道她是个无业游民?不良青年?街头混混?
“我没骗你,你的眼睛很漂亮,我一看就知道。”
……什么歪道理。
“呐,我们交换一下微信。”她放下手中空了的咖啡杯,愉快地打开了微信二维码,伸手让我扫。“咱们这种人很需要朋友,得抱成团。”她接着说。
我大概是魔怔了,竟然真的加了这杀马特青年的微信。不过她加了我微信之后就立刻飞奔着离开了咖啡馆。当然,我也很快离开了。
大概是隔了五六天,当我快要将这一茬忘记的时候,一个名叫“眉毛胡子两把抓”的人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头像是个欧罗巴的洋娃娃。
“嗨,姐姐,是我,B.M认识的。”
其实我差不多已忘了她的嘻哈模样。大概是出于同类的相互吸引,我手指动了动,回复了她的消息。
“嗯。你叫什么。”
很快,消息回复了过来。“姐姐好高冷呀,可以不用这么拘束的。‘戎玫’,好听又好记。”
敢情这女娃是个天生自负的自来熟?“我确实高,但不冷,不好记。”
“哇,还会讲冷笑话,太反差萌了吧!”
“你不用这么说。我们不熟吧,小朋友?”
“人家不是小朋友。(挖鼻孔表情)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小姑娘?我认识好几个我们这样的,给你介绍一下?”
“我不喜欢“小姑娘”,我喜欢“女人”。我不需要人介绍。”打完后深深意识到,年纪小的就是有代沟。还有她那是个什么圈子?还认识好几个,真是——
“哎呀呀,知道你正直嘛!(兔子乖乖表情)那你喜欢玛丽莲.梦露吗?”
“……我喜欢奥黛丽.赫本。”我翻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小熊□□的表情补发了过去。
“原来你不喜欢- xing -感款的。(委屈脸)”
……
“你平时都听什么歌?Olly Murs的《That girl》喜欢吗?”
“你想做什么?”我问她。
“唱歌泡你啊!(可爱脸)”
……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于是一把将这歇斯底里的货拉黑了。
但是,世界有时候真就那么小。
第二次遇见戎玫是两个月后,在这个城市东北角的一处天桥上。当时她正抱着一把木吉他,唱着《If You Want Me》,眼神里流露出不合年岁的沉郁或狂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其实我并不知道她的实际年龄,她就是看起来娃娃脸。
我低着头从旁边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她立刻停止了演唱。她身边的架子鼓手也停止了演奏。她看见了我,开始高声地略微有点沙哑地呐喊。
“姐姐姐姐!来我这儿——”
我皱了皱眉,准备无视她。
“哎,你别走啊!马上就到《Look At Me》,唱完再有一首就收工。你等我一下啊!”
仿佛被这丫头的三言两语蛊惑,又或者是被她的歌声蛊惑,我停了下来驻足原地,倚着栏杆,认认真真听完了那首温情又有些肉麻的歌。有些阑珊的灯火中,她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以同样温情又有些小流氓的微笑眼神。
最后一首《Way Back Into Love》。
I've been living with a shadow overhead
I've been sleeping with a cloud above my bed
I've been lonely for so long
……
她的眼神自信,不羁,欢快,充满锐志。她的手指灵活,修长,富有致命的吸引力。她是个富有朝气的年轻人啊……我也是。我们都还年轻,脚下的路还那么长,一个人掩藏着不是错的秘密又能苦撑到几时?
……You know that I'll be there for you in the end。
戎玫最后跳起来的一瞬,我的眼眶变得一片温热。
她拍拍手,将吉他转交到其他人手上。她走了过来,跑了几小步跳到了我跟前。我以为,她是来找我算账的。
“姐姐,好端端地你为什么拉黑我啊?”但她说的那样轻描淡写,像是没什么所谓,也没什么委屈。
我……我一句话说不上来。音乐就是这么容易教化人,我还没有从那种独特的女- xing -的磁- xing -、放飞、旋转、跳跃的歌声中回过神来——不得不承认她唱的很有职业水准。
“呀,你咋哭了。”她伸出一只手来,但是没碰着我的眼。我躲开了,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