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艾伦仰头看天花板、灯光有点刺眼，语气一变。
她轻声说：“其实我发现我挺怕死的。”特别是黝黑的枪口指着自己胸口的时候。我几乎在脑子里想象了好几遍那个画面：子弹滑过枪管、带着余热- she -出，以螺旋式的旋转刺破空气，下一秒子弹便在血肉中缓冲后劲、再停下。
想想就觉得后怕，恩，看来自己命还是挺硬的。
安没说话。
“后悔了吗？放我出去。”艾伦凑过去问。
“不。”安看着她闪着流光的眼睛回答。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一只养尊处优的金丝雀，我也知道、你不可能是这种人。
“嗯哼。”艾伦好像很满足她的答案。
“U盘抢回来了吗？”
“恩。交给实验室的人了。”
“里面是什么？”
“h732的资料和制备方法，是一种抗血清失效剂，这可真的是帮上大忙了。”
“那疫苗……进展能快点吧？”
“应该。”
艾伦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我还怀疑戴恩教授是泄露资料的人，觉得有点抱歉。”
“也正常，毕竟他参与了7号项目，而且一月份失踪了。”
戴恩教授，也就是苏森的父亲。他两年前参与了7号项目、是核心研究人员。
7号项目是培养一种新型病毒、能把人变成没有痛觉、不会疲惫、反应灵敏的怪物，再送到反恐战场上。这次丧尸事故也是从由而起、盗取的资料就是关于7号项目的。
艾伦托腮，“他应该知道内情，要是能把他找出来，现在就不会这么烦了、我脑子都快炸了。”
“事故开始的地点调查清楚了。”安在电脑上打开了个文档。
“布朗大道的29号。这里对外宣称是个化学工厂。”
“有内部的资料吗？”
“什么都没有，能找到的信息基本都是伪造的。那里是死伤最严重的地方、几乎没有人逃出来；忙活了半天找到了个在那工作过的清洁阿姨，说没有任何摄像头。”
“啊啊啊啊。”艾伦抓起了自己的头发，安止住了她。
“我们再来理一下线索。”艾伦抽了张白纸、摊在桌上。
“两年前，政府秘密开展7号项目的研发；直到去年5月，因为这个项目的危险系数太高、被彻底叫停；苏森跟我说，戴恩教授很可能是在去年9月得知资料泄露的事情，开始背地里在家研究h732，我们现在可以排除他的嫌疑；政府大概是今年2月察觉出资料被盗的这件事，创建了国家疫苗新研发基地，并且开始招募有特别体质的人；在四月丧尸战争爆发。”
安点点头。
“现在的问题就是，”艾伦在戴恩那里划了个大大的圈，“他知道有有人暗中搞鬼、但是没有公之于众；他想包庇那个泄密的人。”
“所以我们是要从这里入手？”
“对。”
“你打算怎么办？”
“苏森是关键。”艾伦说。
第9章 交谈
苏森猜到艾伦会找自己，所以没多惊讶。
“还适应吗？”
“关于我父亲，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昨晚其实我没睡好，半夜无聊起来看新闻。那些数字真的是太触目惊心了。”
苏森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艾伦继续说下去，“我以前想过，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就可以不用上课、不用写作业、不用考试。”她顿了一下，“但是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我发现是一场不愿再回想起来的噩梦。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也许就有人徘徊在生死的边缘，他们拼命想活下去、想看见明天的太阳。我想寻找真相，给死去的人们一个交代。”
苏森低下头，过了会才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对研究很上心，特别是我妈离开他之后。”
“对你呢？”
“……”
苏森几次想把卡在喉咙的那句“还可以”说出来，但是她没有。
“我小时候没有什么人管我，就整天看书、听歌，也听不懂歌词、随便跟着旋律哼。”
艾伦从口袋里掏出了个mp3，“要听吗？”
苏森偏过头，艾伦分另一只耳机给她。
两个人就从“夢桜”听到了“Break the Cycle”，从“Still Awake”放到了“篝火旁”；突然冒出来的“Lorca”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欢脱的旋律与之前安静的气氛一点都不符。
艾伦笑着说：“我想起来条评论‘把朕的小裙子提过来，快！’当时真的是差点笑出了眼泪。”
“扑哧。”苏森也忍不住笑了。
“对嘛，你应该多笑笑。”
苏森愣了一下，“大概吧。”
“还听吗？”
“不了。”
转入正题，艾伦问：“去年的五月之前有发生不正常的事情吗？”
苏森想了会，“他……有个朋友，关系看起来挺好的，偶尔来家里吃饭，但是后来就没来过了。”
“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
“……科尔。”
“哦。”
一个小男孩从两人的桌子旁经过、因为走得太快不小心摔了一跤，撇着嘴爬起来。
苏森回想起自己以前总喜欢放学在小区的公园里待一阵，坐在一成不变的石凳上，看着小孩子兴高采烈地玩着滑滑梯，旁边也总是有几个妈妈拎着书包边聊着八卦、边盯着孩子有没有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