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好搪塞,是你太过温柔。每次你问我时明明都十分想知道答案,但一见我不愿正面回答,你就会马上收回你的追问。”宋清眠含笑拉着颜暮羽站起了身,“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仗着你的温柔刻意隐瞒…所以今天我才会带你来到这里,打算向你坦白一切。”
☆、第五十七章 往事
“为什么带我来客厅?”
聊天中途, 被宋清眠一路从电影院牵到客厅的颜暮羽, 正站在客厅的中央位置不解地问道。
“带你来揭晓答案呀。”宋清眠放开牵着颜暮羽的手, 笑盈盈地指向了她们面前那幅题字‘听涛’的壮丽山水画, “答案的提示藏在那幅画里。我想先看看你够不够聪明,能不能自己找到。”
“这幅画不是酒店的装饰画吗?能藏什么答案…”话是这么说, 颜暮羽却迫切想在宋清眠面前证明自己‘不笨、很聪明’,听到宋清眠的话后, 她立马走到了那幅客厅的大幅山水画前认真观察了起来。
画如题字, 描绘的是听涛风景。画中山海相映、浊浪排空;波涛汹涌、波澜壮阔。仿佛要被涛澜吞噬的最高一座险峻山峰上立有三名登山之人, 一大两小,似是一父亲与其二子女。
山水之画, 笔主形, 墨主韵,笔与墨相辅相成。笔墨取于物,发于心;为物之象, 心之迹,故山水名家常寄情于山水。
颜暮羽对山水画没有研究, 但幼时在学习方面尚算用心, 她至少能看出这幅画笔精墨妙、跃然纸上, 也能看出画者寄托于惊涛骇浪之中雄浑壮阔的澎湃心潮——那是一种不惧险峻、登山览海的雄心壮志。
画是好画,可颜暮羽仔细琢磨了好几分钟,也没看出来哪里藏着宋清眠所谓的答案提示。
一筹莫展,她唯有虚心请教一旁如欣赏猴戏般,颇为戏谑地望着她抓耳挠腮的宋清眠:“虽然我不觉得自己很笨, 但我的小聪明在你面前显然是不够用的。清眠,你就可怜可怜我,直接告诉我吧。”
“好,我就不卖你关子了。”宋清眠掩口而笑,“你把画中的风景都来回端详了好几遍,怎么就不愿仔细认认落款上的印章文字呢。”
颜暮羽一惊。
她方才初看落款处见上面写的作画日期在三十二年前,想着怎么也不可能是出自宋清眠之手,便没再细究;而山水画落款的印章多为画者的姓名,她对山水画的名家又一无所知,不去细看,也是觉得就算她看了也根本不认识,哪知玄机竟恰好藏在最尾的印章里。
于是她连忙凑近印章,半蒙半猜对比辨认了片刻印章上的复杂篆体,终于认出了上面所印着的四个字——“宋听涛印”。
‘宋’算大姓,排在新版百家姓二十多名,若是在其他地方见到颜暮羽并不会多想,但此时她却一脸惊慌地扭头问道:“宋宋宋…宋听涛是你的爸——”
“——是我爷爷。”
“那就好…”颜暮羽松了口气,要真是宋清眠的爸爸,她就有些在意宋父的年龄了。然而下一秒,她顿觉自己找错了重点,又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结巴道:“那…那那那,这这这…这家酒店是——”
“——是我家的。”
“完了完了,我一不小心傍了个超级富婆…你家里人会不会不同意我们之间的事啊?我爸妈会不会觉得我看中了你家的钱啊……”颜暮羽开始喃喃自语,又忽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等一下!你不是承认了你家跟影视行业有关吗?怎么又跟酒店扯上关系了?”
宋清眠站在一旁观看了颜暮羽一连串的有趣反应,再也抑制不住她嘴角的笑容:“因为我家也开了影视公司呀。”
“你家涉及的领域真广…”颜暮羽愣愣地感慨了一声,“但我好像没听过有叫听涛影视的公司…”
宋清眠走到了大脑暂时超出负荷的颜暮羽当前,再度轻柔地拉起了颜暮羽的手:“听涛影视你没听过,观澜影视你总听过吧。”
颜暮羽确实听过。
她曾经看过两三部观澜影视的作品,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家公司老是能邀请到一些国外大牌的演技派演员来特别出演壮大阵容了。
观澜影视是这十年来娱乐圈影视界中升起的一颗冉冉新星,以资金雄厚、制作团队强大、制作作品精良著称。
观澜影视负责发行、制作的作品,所相中的国内演员皆非流量小生,一切以演技实力说事;其旗下签约的艺人,也是以循序渐进、作品说话的模式在培养发展,个别优秀的艺人还常常拿到一些国外的稀缺资源。
影视作品制作周期长,若不是因观澜影视创立时间短、作品尚不多,根基稍显浅薄,或许它也能同其余老牌影视公司一争影视巨头之称。
但若在创立初期便将观澜影视实际背靠着一家国际- xing -的知名奢侈酒店管理集团公布于世,这巨头之位怕是早已易主。
于是好学的颜暮羽提出了疑问:“为什么不直接叫听涛影视?若是取这个名,发展肯定比从零开始来得顺利吧。”
“因为属于整个家里跟只属于自己,是有区别的。”宋清眠笑得坦然。
“你的意思是……那我更不懂你为什么要来夕拾了!”惊吓连连,颜暮羽感觉自己又快宕机了,“不对呀!十年前你才几岁啊?”
“属于我又不是指我来经营。好啦,看你都要晕头了。今天出去了一整天,我们先去泡个澡放松下大脑,出来我再跟你慢慢讲述。”说完,宋清眠拉着颜暮羽往她们准备入睡的卧室方向走去。
*
卧室内的浴室很大,浴缸内撒满了鲜花花瓣,足能容纳五六人。
宋清眠没有跑到另一间卧室回避同颜暮羽共浴,然而颜暮羽此刻一心只想着早点泡完澡弄清所有让她深陷谜团的一切,对身旁的冰肌玉骨视若无物不说,还一个劲地催促宋清眠快些洗完出浴,弄得宋清眠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