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话说凉诗琴这一头。凉诗琴和更衣短短的几句话过后,她便痛心疾首的转了过去,暂时不想看自私自利的更衣。两人站在屋内,凉诗琴背对着站在更衣的前面,强忍着把手紧紧捏住,因为她恨,恨更衣的因小失大,因她一人毁了全盘计划,让她的心血都付之东流,还重伤了凉诗梅的心,失了玉蝴蝶对她的信任。自从柳如依来提过秦家三少爷后,凉诗琴便知道母亲是很心动的。毕竟凉诗琴的年纪越来越大了,虽有貌有才,但随着年月的老去,只会贬值,最后一文不值。再不趁年轻,抓好这个时机,便只能越挑越不如意。玉蝴蝶明白,凉诗琴也明白,所以无论用什么手段,凉诗琴都得抓住秦子轩,安顿好自己的人生。这样,她和更衣的未来才有保障。但是今日仅仅是因为更衣的妒忌,让她的整个计划都前功尽弃,凉诗琴能不气、不很?但是再气、再恨,那也是更衣,她心尖上的人。所以在玉蝴蝶怪罪她把信故意放在凉诗梅的信里,让凉诗梅伤心的肝肠寸断时,凉诗琴并没有辩解,没有说出真正的罪魁祸首。因为凉诗琴知道,若是说出故意放信这事儿是更衣所为,护女心切的玉蝴蝶定是轻饶不了她。到时候就不仅仅是一个耳光的问题。凉诗琴自个儿背了黑锅便背了,好夫婿错过了便过了,只望更衣能明白,耍手段得思前想后,不能冲动行事,酿成大祸。为了给更衣留下个狠教训,所以凉诗琴才会在这么冷若冰霜,暂时将更衣打入冷宫,让她好静思己过。即便心疼更衣额角的伤,知道自己的冷言冷语伤了更衣的心,但是凉诗琴必须让更衣以此为戒,不敢再有下次。凉诗琴狠狠地用指甲掐住自己的手心,才能忍住不转身去看伤心欲绝的更衣,不去安慰她,不去擦开她额头的血迹。屋子里静得让人遍体生寒。
当许棉进来时,正看到凉诗琴背对着更衣,冷漠以待。而更衣伸着手,僵在那里,一动不动。许棉自是知道今夜一闹,凉诗琴心情不佳,屋子里又这么静,自然明白凉诗琴是不希望更衣留下来,便走过去将更衣喊走扶出。
久不说话的凉诗琴开口了:“这几日不用来伺候了。”这声音在静谧的空气里更显冷漠。
更衣和许棉顿了下,又退下了。几日是几日?凉诗琴没有说明,就意味着没有召唤不用来伺候了。也许就一两日,也许则四五六七日,没得定数。许棉知道,这是凉诗琴在变相惩罚更衣禁足,面壁思过。心疼的许棉看着更衣犹如定了型,手一直伸着,眼睛空洞的望着前面,泪水不停的流,酸楚的扶着更衣继续走。而对于凉诗琴的话,还是许棉的动作,更衣全然没有任何感知。期初许棉只是认为更衣伤心过度,一时没回得了神,也就没管,出了门,不忘带好凉诗琴的们,扶着无知无觉的更衣回佣人房。
凉诗琴听到声响,知道更衣走了,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慢慢地转过身,看着地上一片狼藉脸上还有些火辣辣的疼。凉诗梅的那几抓,抵不上玉蝴蝶的一掌。凉诗琴重新回到梳妆台,把自己凌乱的头发理好,放下梳子时,看到首饰盒,慢慢的打开最下面一层,拿出里面的蝴蝶步摇,珍视的放在手中,像是在对谁说话似的:“下次莫要这么莽撞了。”摸了摸蝴蝶步摇,凉诗琴才放回去,继续振作精神把屋子简要的收拾一番,然后上床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更衣那血迹斑斑的额头。但是此刻,她又不能冒冒失失的再去关怀更衣,惹来另一个麻烦。还得迫使自己必须凉更衣两三日,让她长记- xing -。
许棉把更衣扶回屋子,屋内没人。把更衣安顿上床后,许棉打了水,替更衣擦洗,发现她止不住的流泪,自己也跟着冒出泪来:“都跟你说了,离主子们远点,莫要惹祸上身。你看看你如今这般模样,让我怎么省心。”许棉擦自己也不是,擦更衣也不是,干脆将帕子置气的往水盆里扔,唉声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更衣心神都空了,感知不到外面的世界,所以转上帝视角,等她好了再转为她的第一视角,望亲们理解
第69章 上帝视角2
看到有人推门进来,许棉赶紧用衣袖擦开自己的泪水,淌了帕子,不敢久待,便出了去,回自己的屋子替苦命的更衣默默垂泪。
这一夜,闹的大家都不得安宁。玉蝴蝶、凉诗琴、紫鹃、许棉睡得不安稳。凉诗梅哭了一整夜,瑞雪便守了一整夜。而更衣则是睁眼到天明,眼中空无一物,手中空空如也,心中空无一人,就连天黑了又天明了,都没有感知,就这么睁着眼,看着又没看着。
第二日清晨,紫鹃开始去伺候玉蝴蝶起床,瑞雪也伺候哭了一宿的凉诗梅睡下。许棉早早地就到厨房准备早饭。虽然昨夜闹得不可开交,但是民以食为天,饭,还是得吃的。而凉诗琴起床后,自行收拾。昨夜碎了的吊兰还躺在地上。一出门便看到许棉,凉诗琴则交代她去打扫自己的屋子。趁许棉走后,凉诗琴偷偷地往佣人房看去,心头一阵不忍,但忍住悸动,快步走到正房,玉蝴蝶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凉诗琴依旧有礼有节的先向玉蝴蝶躬身,然后入座。玉蝴蝶见人来了,才拿起筷子。凉诗琴看凉诗梅的坐处无人,知晓她还在生气,便拿起自己的筷子。席间,大家没有说一句话,仿佛昨夜的闹剧只是个梦,天亮了,便醒了,没人再去追究它。吃完饭,凉诗琴去了书画坊抄书,紫鹃扶着玉蝴蝶回了后院。许棉收拾完东西才去了佣人房看更衣。
更衣睁了一宿的眼睛,泪倒是不流了,但是手还是伸着。许棉心疼得把她的手按下放回被子下,不一会儿,手又在被子里拱了起来。看得许棉伤心的抹眼泪,但是看着瑞雪还在一边睡着,便不敢出声,想要说几句宽慰的话也不能,只好看看昨夜更衣受伤的地方,好些了没。昨夜匆忙,只擦洗干净,不敢去找药。今日看来口子已经不渗血了,但是许棉还是担心,准备一会儿出门给更衣买些伤药来。
收拾好厨房,许棉出了门,在街边看到更衣口里说的那个买胭脂的,想起了那日她说的俏皮话。许棉知道,那不过是更衣懂事,随意一说,免得让她花费。所以更衣生辰时,许棉没有给她买胭脂。今日瞧见了,心头又酸楚了起来,许棉便走到胭脂摊,为更衣选了个淡粉色的胭脂,装进袖口,一想到更衣伤心倒床,心里一阵阵难受。
瑞雪睡了片刻,不敢久歇,又起了身,看到更衣在床,心里有些不悦,小心的嘀咕着:“都是主子受责,你倒好,睡了个安慰觉,还不用起,我则一夜伺候,现在还得去瞧瞧。”见更衣没动静,瑞雪理着头发往更衣床边走,看到她一双眼睛睁着,吓了一跳,“你不睡怎么不起来。小心赖床被紫鹃姐姐责骂。”见更衣无动于衷,瑞雪又走近一步,看到更衣面无血色的模样,心里有些害怕,小声的喊着:“更衣,更衣。”看到更衣的睫毛似乎眨了眨,瑞雪舒了口气,出了门,心里还在嘀咕着:还是跟着七小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