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啦。”
将涅有一刻的凝滞,这声音听得十分耳熟,难道是……
“涅酱?涅酱?”大妈见将涅眉头紧皱,还以为她不舒服着急唤着将涅。“你怎么了?”
“我没事,该走了。”
将涅这才回过神来,走出小商店,坐到车里,铺着落叶的街道上独一个骑自行车渐渐远去的身影。
“我在想什么,怎么可能是她。”
涅酱,真的是荔枝。
“今天25房怎么样?”将涅一边换白大褂一边问。
“海爷啊,他情况还好,这是今天早上刚做的片子,您看。”实习医生拿出x光片放到光板上。
“嗯。”将涅看着,点点头。
“你看,这里,和他们从中国带来的片子对比,还是有变化的。”
“什么变化?”将涅抛出了个问题。
实习医生凑近仔细观察,憋了半天才说道,“变大了。”
“还有呢?”将涅摇摇头。
“emmm……”实习医生摇摇头。
“是不是还清晰了。”将涅指着瘤子说。
“好像是。”
“没有好像!”将涅不满的斥责。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仅变大了,而且……有病变的可能?”实习医生觉得这次说的肯定没错。
“对,所以必须要尽快手术了。”将涅满意的点点头,“你去安排一下手术,我去25房看看。”
“是。”
“你来啦。”海爷倚在枕头上玩手机,见将涅来了赶忙把手机藏到身后,掩饰般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拿来。”将涅当然看见海爷在玩手机了。
“什么?”海爷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屁股底下的东西。”将涅指了指床。
“枕头啊,要枕头就说嘛,给你,给你。”海爷从身后掏出枕头,奈何手机不争气被一并顺了下来。
“啪嗒”一声,海爷看着自己的宝贝手机掉到了地上想弯腰捡起,奈何大肚子及时阻止了弯腰的趋势,将涅早到一步,将手机拿了起来。
“不是说只用诺基亚吗?”将涅举着海爷的三星手机。
“这个用这也中。”海爷满脸堆笑,像个小孩子一样做的端正。
“我看您还是用您那个诺基亚吧,小巧,这个太大了。”
说罢,将涅就把手机放到了口袋里。
“你的瘤情况不太好,我的意思是想要给你尽快手术,你觉得呢?”将涅坐到海爷床边,拿出病例来。
海爷却还是惦记着将涅口袋里的手机,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我在说正事,你有没有在听。”将涅拍一拍病例,凶巴巴的瞪着海爷。
“凶什么嘛,你一凶就可丑啦。”海爷孩子般对将涅说。
一撇病历上自己瘤子,啧啧几声,“哟,这么大啦。”
“早做吧,早做完了,早玩手机。”
海爷还尝试从将涅那里偷回手机,却被将涅一掌打在手上,折了回来。
“做梦,少玩手机。”
“师傅,你是想让我破产吗?又让我给你买手机!”这是从外面冲进来一个姑娘,大兜小提留,进门就吼。
这声音好熟悉。
“嘘!”海爷指着将涅,比划着叫她不要说。
“怎么,还不让人说啊!”姑娘放下手里的东西,掐腰看着海爷身旁的医生。
这背影好熟悉。
“来,将涅,我们忘记刚才她说的。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她吧。”海爷露出标志- xing -的假笑。
“这是荔枝,我常说的那个徒弟。”
荔枝。
将涅慌了,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躲了十年,还是遇见了。她转身看向那个姑娘,乌黑的短发,头顶梳起一小撮儿,两边剃得干干净净,一条黑色吊带,左臂上纹上了花臂,可能这几年常在画室里养着,皮肤也白了几分,身子却也消瘦了些。
十年了,你的样子却一点都没变。
“你好。”将涅强装镇定,向荔枝伸出手去。
“你好。”
荔枝难以置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将涅,她木讷的伸去握手,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人的脸,哪怕有一个破绽告诉她,这是个假的将涅也好,可是那身上熟悉的气味怎么是假的。
荔枝紧紧的握着将涅的手,不像是以前冰凉了,躲藏的这十年身体是也养的好些了吧。
将涅费了很大的劲才从荔枝的手里逃出来,“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不打扰你们师徒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荔枝却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情吗?”将涅额头冒出细细的冷汗。
“我想了解一下我师父的病情,咱们出去讲吧。”荔枝拉着将涅走出了病房。
“现在你师父的病情基本就是这样,我们还是希望可以早一些手术,对他也好。”
讲完将涅舔舐了一下嘴唇,紧张的看着荔枝。这种紧张阔别已久,却令人无比欢喜。
见荔枝许久没有反应,将涅便想要走了,“没有事,我就走了。”
“你要去哪里?”
将涅怎么不会想到荔枝竟然直接把她按在了墙上。
“回我的办公室,我还有很多病人。”将涅眼睛闪躲着荔枝的目光。
“十年了,十年了。”荔枝看着将涅眼神里流露着悲伤,喃喃自语道。
将涅心是软的,对荔枝尤其是。见荔枝这样,将涅好想去抚摸她,告诉她不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