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将染血的剑插在地上,而后重重跪在地上。
“皇女祁长风,食天下之禄,见百姓水深火热而无力,见疫病四起而无为,如此无力无为,是为罪责,肯请见谅!”说着,她朝疫民俯首一拜,“自即日起,我将留在城东,与众民同处,病情一日不解,我一日不退!”
接着,她又朝向医者:“人说救死扶伤,是为医。长风感念各位万里奔波汇聚平清,在此,恳请各位全力以赴,救民水火,我将毕生铭记各位大恩!”
说着,掷地有声,行了第二拜。
当她抬起头来,有医者跪下,豪声道:“谢公主赏识,吾等当竭尽全力!”
她淡笑以应,继而又是重重磕首一拜,仰天正色:“天降不幸,民生多忧。长风以- xing -命为请,愿老天开眼,生民无累!”
那一刻,她见到有疫民跟着跪下,接着,所有人都跪下!
作者有话要说:
洛平秋:mmp,吓死劳资……
第35章 不准
洛栖歌躺在破乱的屋舍内,听着外边喧闹,几近绝望,她想要走出去,去阻止那还未发生的祸乱,可刚起身,便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流出,低落在白色的衣衫上,格外显眼。
她苍凉地看着那血色,心想自己还能活多久?应该没多长时间了,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染上病,也未想过自己会发病如此之快,大抵是自己太过疏忽!
无力靠倒在床榻之上,看着细埃在阳光下飘散,忽有一瞬呼吸困难起来,宛若沉溺时的挣扎。
屋外的喧闹声一波盖过一波,她痛苦地闭上眼,敛下心神,不理俗事,然后脑中仿佛没有那么多纷乱,唯剩一人而已。她忽有些歉疚,怕又是要食言了。
祁长风指示着军队安顿下疫民后,体力不支瘫坐在墙角,哪里还有半分公主的形象。
祁青禾淡漠站在一旁,用布缎拭着剑上的血,眉间写满杀伐的凌厉。祁长风瞥了她一眼,不满道:“祁青禾,管好你的人,别让他们再添乱子!”
她手上动作一滞,不语,应是默许。
正说着,王秉言朝这边走来,恭敬冲二人拜着:“长公主,公主!”
长风顿时不自在起来,想那四公子对她还不错,她呢,在相府门前行凶,若真的认真盘审起来,得连累出这四公子多少事。
她有些尴尬地冲他笑了笑,拍拍旁边的空地,“四公子,过来坐!”
说完自己都有些头大,王秉言乃是货真价实的公子哥,礼数周全,她口不择言地请人家坐地上,岂不为难?
“谢公主抬爱!”谁知,王秉言真的大咧咧坐到一旁。
祁青禾见状,眉头皱的更深,长风最看不惯,便道:“看我干嘛,要不,也请你过来坐坐!”
“不懂礼数!”祁青禾将剑插进鞘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说我不懂礼数?我碍着你了吗!”
走出好远,祁青禾还听到身后的骂咧声,偶尔,路旁穿来三两医者责怨的目光,她觉得有些好笑,心想,这丫头,挺会蛊惑人心!
“殿下,伤好些了吗?”王秉言看她忿忿的样子,哑然失笑。
“好多了。这里有没别人,就别殿下长殿下短的叫,也不学学虞儿,该叫长风就叫长风,多好!你若够胆,唤我声岳流枫,我也受用!”说得好像他俩很熟。
“礼数不可废,还是叫殿下的好!”
“随你。”她冷哼一声,听着“礼数”二字就来气,打她入了宫,所有人对她礼数有加,听来古怪。唯有洛栖歌,从来都叫她祁长风,多好!
想至此处,不由暗骂自己一声。她这人,越是重要的事,越是不慌张,就越是容易忘记!
她急急询问:“洛栖歌呢?”
王秉言也反应了半天,才知道她说的是洛绝洛大人,便闷声道:“她染了病,被安置在临时搭建的药庐旁。”
“我去找她。”
王秉言大惊,“你不能进去!疫病凶险,莫说寻常人,就连治病的大夫,万加防范也有不少人染上!现下药少,加上还未找到根治之法,一旦染上……基本无解!”
“什么!”长风心头一凛,神色变得苍白无力,“那她……”
“洛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希望能渡过凶险!”
祁长风顺着墙角爬起,浑身不住颤抖,失神到分不清方向,终于看准了士兵严防的缺口,她便匆匆往里面走。
王秉礼赶紧从地上起来,一把扯住她,“殿下!你不能进去!”
她看着面前的人,露出了一个无力的笑,“说好了与疫民共处,便一处!希望王大人多督促药草之事!”
“药草之事有大皇子和隐大人负责,不归我管……我现下想要负责的,只有公主你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