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栖歌左右看得莫名其妙,“她这是怎么了?从进宫见了你就有些不对劲。”
长风难得正色,“阿夜的事罢!她自小便喜欢阿夜,所有人都知道阿夜没了,唯独她。王秉言有心瞒着,便对她说阿夜当年和我一起离开了平清,并嘱咐我也帮忙瞒着。你说,我当如何告诉她?”
“长夜……”洛栖歌一时失神,又想起那个对着她傻笑的小孩,若是还在该多好,“就说你也不知道。王相有意将她许给长景殿下,只差一纸婚约了。”
长风知道,或许长景并不是什么良人,但他顾及母家身份,定会好好对虞儿一辈子。所以,入宫这么久,任凭祁长景百般挑衅,她也忍下不去动他。
沉默良久,她看着洛栖歌那张素净的脸,心神一动,便问道:“那你呢?你会许给何人?”
洛栖歌目光怔忪,“我不知道。”
“你怎么老说不知道?”祁长风转过身子,些许落寞,“我听人说,你爹会将你许给祁长泽吧!”
洛栖歌薄唇微抿,沉默不语。
“那你知道我爹会将我许给谁吗?”长风又问。
“谁?”洛栖歌在身后走得极慢,抬起头满是惊慌。
“我也不清楚是哪一个,你说可笑不可笑。大周与东行止武息戈,需要有一个公主嫁去和亲,我最合适,所以祁宗林才留我这么久。”
“不可能!”洛栖歌声音急厉打断了她。
“怎么不可能?边塞已经撤兵了,应氏马上率军回朝,你应该比我清楚。”祁长风道。
“那你……该怎么办?”
祁长风忽地回眸,眼带笑意,眼下那颗细痣也跟着生动起来,“什么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到时候就跑咯,腿长在我身上,还能困住我不成?”
洛栖歌看着她说的洒脱,自己也跟着释然起来,眼笑溢出丝丝笑意,瞧得长风心头轻畅,索- xing -问着:“倘若有一天我离开平清,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
“去哪?”
“你想去哪,我便带你去哪。”
“那好吧。”洛栖歌脱口而出。
祁长风不可置信看着她,又对她挑挑眉确认再三,最后确认没听错,笑容慢慢爬上眉目,桃眼跟着生动起来,欢喜地扯上洛栖歌的手腕,道:“走,哥哥我带你去看花灯。”
洛栖歌失笑看着走在前的人,心道,这可如何是好,她并不喜欢轻佻的人。
过了街口,就见着王虞儿站在一个摊子前,试着架子上摆着的面具,好像是什么好玩的事,自己对着不同的面具笑不停。
王虞儿见着二人拉扯着走近,收起摊子上好看的面具抱进怀里,冷哼一声:“洛绝,给我付银子!”
“为何让我付?”
虞儿扬脸看着她,“你是不是忘了,中秋的灯会,你们两个合起伙来骗我,我丢给你了一大把银票,你还我!”
长风讪讪道:“记得挺清!”又转到洛栖歌身侧,在她耳边小声道:“洛大人,这次我可没偷你东西吧!”
洛栖歌知道她在揶揄自己,有些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她倒好,像小人似的坏笑着,然后从架子上拿过一个鬼头面具扣在脸上,在她面前晃悠。
她顺手付过银子,对着祁长风道:“记得还!”
祁长风忧愁道:“我可没钱,你想让我拿什么还呢?”
“随你。”
她笑:“那你看我可值几个钱?”
洛栖歌脸上浮出一抹笑意,还不待回答她,就见一旁的虞儿斜眼瞧着她,财大气粗地说:“记我账上!”
祁长风愣脸看着她,干笑两声,满心都是:你有钱,你最有钱了,好吧!
市集上的人不似中秋那般多,但也算热闹,几个带着虎头帽的小孩打闹着自长街而过,倒给给这寒冷的夜晚添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
走过江烟楼不远处那座桥,远远就见到街道上站着一个玄衣男子,身量修长,神色漠然,仿佛与这热闹的景象隔绝开。
见到洛栖歌走近,他脸上才露出一丝欣喜,却又见她的手被一个带着鬼头面具公子哥模样的人牵着,眼中寒光毕现,握紧了手中长剑冲了上来。
“师妹,你果真会来此处看花灯,我找你有些事情!”隐无忧又将目光放在长风身上,问道:“他是谁?”
“要你管!”虞儿往长风背后缩了缩,恶恨恨道。长风倒是心下有些不解,什么叫果真,莫非她时常回来此处看花灯?
隐无忧瞥了她一眼,沉声道:“五小姐还是快些回府吧,刚瞧见四公子带着家丁在寻你。”
“四哥?”虞儿苦难起来,扯了扯长风的衣袖,巴巴望着,“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好。”长风应下,又见洛栖歌冲她点点头,才宽下心来,装模作样朝她抱拳道:“洛大人,在下先失陪一会,待会江烟楼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