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服女子将手上的鸟笼子随手放在案子上,却引来了卫斩修的目光,“这鸟儿看着好生别致。”
洛栖歌心神一动也看了过去,缺见胡服女子跪坐在案前,接过卫斩修递来的茶水,放在那头带幂篱女子的身前,“胡人养的小玩意儿罢了。”
“姑娘不是胡人吗?”洛栖歌问道。
“不是,常年在南疆那边做生意罢了。”胡服女子见洛栖歌并不像她兄长那样,语气也好了不少。
“兄长向来莽撞,还望姑娘莫要怪责。”洛栖歌说道。
胡服女子眼中冷光一闪,“姑娘,你是你,你兄长是你兄长,你二人并无牵扯。他做错了事我饶不过他,是他的事,你不必替他向我道歉。我说过,他的命我记下了。我连云向来说一不二,你记住了。”
洛栖歌眉头一凝,忽然松了一口气,小心提点道:“那你可得小心点,平护司的人不是吃素的。”
“平护司?有意思。刚刚那混账不会就是年前犯了命案的洛栖良吧!那他的命我更得收了,敢动我商铺下的人,他嫌命不够长么?”
连云冷冷一笑,室内的气氛古怪起来。
卫斩修给洛栖歌添了一杯茶,低笑了起来:“平护司洛绝大人,同元商会连云老板,想不到我这小地竟能迎来两位贵人,真是蓬荜生辉啊!”
同元商会!那可是整个天下最大的商会,下分商铺无数,遍布各国,可谓财大气粗。听闻如今姓连,却不知是哪一个,怕不是眼前这连云姑娘。
洛栖歌静静看着她,却见连云也气定神闲盯着她,颇有坐镇乾坤之势,紧接着便听她道:“卫姑娘好手段!怪不得先前家父来大周收购思弦坊不成,反被你吞了几个商铺。怕是我一出现,你就认出了我。”
“连老板高估小女子了,我只是请几位喝个茶而已,哪成想这么多啊!”卫斩修又给幂篱女子续了茶水。
洛栖歌却越发狐疑地看着卫斩修,今日一见,才觉得她不俗,也怪不得祁长风……她赶紧定定神,怎么想到这儿了?
听连云的意思,这卫斩修查了她。同元商会的老板,才进京不久,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查出身份,这卫斩修到底什么身份?
她心下思量着,就又想到祁长风,听洛栖良说他第一次见到祁长风,便是在思弦坊对面茶楼,再加上她多次提到卫斩修,难道她二人也有关系?
卫斩修见洛栖歌的目光没离开过自己,嗔怪道:“我这算不算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果真啊,我这小地方太过逼仄,容不下几位,还请几位令寻它处雅座吧!”
连云但笑不语,也不知在想什么,良久看着身侧的女子将茶水饮尽,才起身:“多谢卫姑娘款待,叨扰了!”
见对面二人起身,洛栖歌也不好再多停留,道了声谢跟着转出阁子。
行到阁子外,起了阵寒风,倒让她们这些突然从暖室中出来的人有些受不了。
连云给身侧的女子认真系好披风,然后轻轻搂在怀里朝远方走去。
洛栖歌失神地望了好一阵,突然想起来母亲让她在街口等着,这下回去又免不了一阵数落。
算了,反正总归要被唠叨的,趁着天还早,不如再独自转转。转着转着,就来到皇宫前,她就不再犹豫,向着归离殿走去。
今日归离殿中来了一位小客人,他趁着静嫔到别处宫殿走动,就偷偷溜出来跑到长风这里。
长风看到长笑简直两眼放光,又是端茶又是递水的,最后矬矬地问了句:“长笑,会写字吗?”
长笑傻子似的看着她,挺起小胸脯,万分骄傲地点点头。
长风差点感动的泪流满面,将他抱到桌案前,看着他歪歪斜斜写了几个还算字的字,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许了无数个好玩的的东西,才诱骗那个小孩帮她抄经书。
她自己呢,美滋滋侧躺在榻上,心安理得地吃着御膳房送来的点心,并督促着长笑写快点。
若非洛栖歌亲眼见到,她才不相信这个混蛋竟无耻到如此地步。
突兀见到她走进殿中,祁长风还有点做坏事被撞破的羞耻感,急忙将长笑扯了过来,问道:“洛栖歌,你怎么说来就来,弄得这宫殿跟你家似的!”
洛栖歌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令箭,“陛下早先赐的,我可以随时出入皇宫。”
“皇宫这么大,你怎么偏偏喜欢来我这儿?”
“其他地方没你。”洛栖歌淡淡看着她,却见祁长风有些别扭地低下头,耳根一点点晕染成红色,她眼角顿时沾上一丝笑意。
祁长风怎么想都觉得这话别扭。怎么过了一个年,把洛栖歌都给过变样了,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既然来了,她当然不能放过!抄书!跟着长笑一同抄!五遍总能抄完了吧。
她认真想着,就拉住洛栖歌往案前坐,寻来纸笔放在叹面前,道:“洛大人,行行好,帮我抄抄吧!”
长笑抬起头,笑眯着眼:“洛姐姐,皇姐说给她抄书,她会送我很多东西的。”
“哦,是吗?”洛栖歌眉头一挑,“你会送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