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看着她的侧脸,低下眸子。
墨,欠你的那朵梨花我已经还了,从此,你我二人,永不相欠。
最好,也,不再相见。
风吹过,梨花落了,两人腰间的铃铛随着清风晃动,清脆的铃声混在风里,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墨依略微失神,这,铃铛原来会响?
“怎么了?”言溪也有些诧异,奇了怪了,平白无故的,这无声铃怎么会响呢?
难道是因为,她刚刚心里想的决绝的话?
以无声铃的- xing -子,这是,绝对有可能的啊。
墨依皱着眉头,眼里有些许迷茫,像是笼着一层雾,让人捉摸不透:“这个铃声,我,好像听过。”
言溪心里一慌,这家伙不会想起来了吧?不要啊,她好不容易才稳定的局面,死铃铛,你别坏她好事啊。
“铃声嘛,大多都是差不多的,上尊以前也许听的是别的铃声,跟这个相似,记错了罢了。”
墨依似乎还有些失神,眸光有些暗淡,低声说:“大概吧。”
铃声还在继续响,似乎是停不下来了,言溪手指微弯,轻轻在铃铛上一点,死铃铛,停下来,要不然我把你丢到茅坑里去。
于是,某个欺软怕硬的铃铛就不再响了。
墨依深吸一口气,眼里多了几分清明。
言溪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上前走一步,看着溪水里自己的影子,语气软软的问:“上尊,天下跟挚爱,二者舍其一,你会舍谁呢?”
墨依觉得很莫名其妙:“我不想要这天下,也没有挚爱之人,言上的问题,我回答不了。”
言溪弯下腰,手在水面上搅了一下,波澜四起,倒影散了:“那如果,你真的爱上一个人,可若是这个人要毁灭天地,你是帮她呢,还是拦她呢?”
墨依怔了一下,这问题,好怪:“我?看情况吧,若是这天下的不对,我便助她,若是她的不对,那我便拦她。”
言溪抬眸:“若是二者都无错呢,上尊又会如何选择?”
选择?
墨依垂眸,忽然间,她好像记起天上派掌门人说的话,他说要跟着自己的心选,不要以为选择对的。
可是,自己的心,又是怎么样的呢?
许久,她说:“很抱歉,这个问题,我也答不了。”
言溪似乎早就猜到了,便是继续问:“那敢问上尊,如果你是人间的帝王,江山和美人,你会选什么呢?”
墨依毫不犹豫的说:“江山,因为身为帝王,本就要以国为重,不可为了儿女私情,就荒废国业。”
言溪暗想,还好你不是皇帝啊,要不然,不知道会害了多上女人,让多少女人为你流泪呢。
言溪忽然就笑了,眼里似乎藏着凝墨,化不开,也,读不懂:“我跟上尊不一样,如果我是帝王,我就会选择美人,因为江山在好,也比不得佳人一世相守,白头到老。”
突然,四周的梨花无风自动,却没有一片花瓣落下。
“这是怎么……”
话还未说完,墨依就晕了过去。
言溪手疾眼快的接住她,瞪眼看着来人:“怎么说她也是你徒弟,就一定要这样狠心么。”
来人一张十分普通的脸,如果林染她们在这儿的话,就会认出来,这是几天前那个南方派里丢人堆里也认不出来的女人。
女人撇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说:“既然是我徒儿,那你又为何抱那么紧呢,不热么?”
言溪冷笑:“这几天天气转凉了,我冷,抱着暖和不成么?
女子若有所思:“温香软玉嘛,是挺暖和的……”
微微歪头,她又说:“不过,魔神会冷么?”
言溪冷了脸:“变回你真实的面貌吧,这幅样子,看着,不是一般的丑啊。”
女子也不生气她话语里的嫌弃,手指一弯,那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顿时就变了。
很清秀的脸,但又带着几分大气,眸子很清澈,仿佛任何杂质都不曾沾上,她站的很直,像松树一般,没有丝毫的魅色。
她天生就注定是一个干净的人。
言溪扫了一眼,默默的说一句:“没我好看。”
天有些无语了,这家伙轮回几世,这么- xing -格变了那么多啊,她原来……好吧,她原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就一定要如此说话么,如今的你,可是打不过我的。”
言溪冷哼一声,不语。
看着她吃瘪的样子,天的心情好多了:“你可真是好心情啊,瞧瞧,这又是梨花,又是萤火虫的,活的可真好。”
“其实这些也没什么,你不用如此羡慕的,”言溪难得谦虚了一次,“最主要的是,有小墨墨陪着我。”
这下换成天黑了脸。
果然,秀恩爱什么的,最讨厌了。
让天不高兴,言溪就高兴了,难怪秦雨那家伙老爱秀恩爱,原来是因为,秀给别人看,自己心里爽啊,早知道,之前就该多秀一下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天要憋出了一句话:“言溪,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秀恩爱,死得快。”
言溪飞快地接上:“有的秀,总别单身要强。”
末了,她瞟了天一眼,意味深长的说:“而且,我听说,有些人单身久了,容易憋坏的。”
天这下岂止是黑了脸,简直是想拔刀:“言溪,我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可以憋坏,但我根本就不会。”
言溪默默的说一句:“你根本就不是人。”
顿了一下,她看了看天的手,若有所思的说:“你的确不会憋坏,毕竟有些事情嘛,你可以自行解决的。”
“……”
言溪,说真的,你是不是想死?
天深吸了一口,不,好几口气,终于把怒火压下去了,丢下一句:“马上就是“正阳日”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