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一孕傻三年,但那是指孕期和生育后啊,还没怀傻什么呢?!
看来,虽然这肚子尚且平坦,这b超也照不出来,但瞧着这大明星精神提前进入一孕傻三年?牛逼牛逼,多半是没跑了。
若非准确的判定,医生最忌讳的便是给病症。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人生信仰,她转而轻轻一笑,宽慰余愁:“虽然我看不出来,但既然温医生打了包票,你可以期待。”她把温葶芸送来的麻烦打个包又原原本本地还了回去。
感情深厚,有来有往。
外头的温葶芸靠在墙边,双手插兜,身形挺直,忽然打了个喷嚏,神情不解地到处扫视,而后将目光落到紧闭的门上。
待诊断结束之后,余愁一踏出门,温葶芸身子一歪,被人抓着手腕倾进去。门啪的一下关上,里头的女人伸出修长的手指狠狠戳着她的肩头,指责她的没良心:“这最多只有一个多月,你是看得起我,还是看得起咱们医院的设备,你这么能,你怎么不上天?”
温葶芸口罩之上没有遮挡的眼睛轻轻一弯,笑眯眯地说:“啊,可是我相信你啊。”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不是把出喜脉吗?”
温葶芸颔首点头,倒也不客气地应下来,抬手按对方手腕脉,夸赞道:“那么恭喜李小姐,珠胎暗结。”
女人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欣喜,再抬头对视的一刹那,却对上温葶芸平静冷淡的双眼。
对方淡淡回:“我驴你的。”
她抽回了手,恶狠狠地瞪了这不着调的人一眼,开门只差没抬脚踹出去。
“滚滚滚!”
温葶芸狼狈而进,狼狈出去,脸上面子被口罩兜住一半,而另一半……她抬眸望向余愁,原以为契子会大喜大悲,心中满是失望……
可目光却在落余愁身上之时却突然定住。
医生看惯了生死,看多了求病求子之人世态万千的薄凉眼神,温葶芸却不常见余愁这般失望中透着希望的眸子。
这个大明星期待着孩子,对于她而言,欢喜的仅仅是一句不能判定。不过是一句“不能判定”,只是没将所有的希望黏灭。
这样的人将自己放的很低,才可能能为了一点可能而欢喜,可怜又可悲。
温葶芸眯起眸子,神情冷下来。
她手有些没处安定,忍不住抽出胸前兜里的圆珠笔,不安地转动。她天天和准孕妇,孕妇等人打交道,而这一阶段的人会因为激素变化,而对周围的一切十分在乎,变得敏感,这些都属于正常现象。
但人有百种面容,千种形态,过犹不及导致温葶芸有些讨厌孩子大过一切的人。
温葶芸的思虑被韩琴君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打断。
两个人窃窃私语。只有在韩琴君面前,余愁才卸下伪装,流露出心中的担忧与不安。
这人……很没安全感,又极度依赖着韩琴君。
温葶芸“哈”了一声,感情真好,将手中的水笔转了转,插回白袍胸前兜里。在上楼回办公室的时候,她撞见了林管家。
对方的一张老脸都乐开了褶子,笑嘻嘻地打两个招呼:“温医生,好啊。”
“老师,早上好。”
林叔自然而然问起了检查结果,温葶芸却不回答,反而问道:“我不是很明白。”
林管家被她这忽然一句,问蒙了,纠结地挠了挠头发。
温葶芸冷漠地透过窗柩看向远处的天空,医院永远是一个矛盾点纠结之地,这里有着生命诞生时候的喜悦,亦有死亡的遗憾。
“我以为老师经过当年的事情,应该会改变许多,你曾经说过除非病入膏肓,否则不会来这里。”
人们对事物的看法,往往源于对自己,或是他人的错误之谈。诸神将智慧的锦囊挂在人的背后,故而能清楚地视他人之错,而忽略本身。
聪明的人往往能从别人失败中吸取经验。
温葶芸自认不会再犯老师当年的错误,而在她的心中,老师亦然。时隔多年,她以为老师不会再那般的愚昧无知。
若是医德囊括了人类自主赋予医生应该拥有的一切美德,那么……她没有,医职更适合自己。
“我倒是不想来啊,但小姐已经把人送到这里了,哎……”林管家沉下脸,在医院待着他身心本就不畅快,温葶芸这学生以前便是这冷淡模样,于是招招手,他坦然越过准备离开,“我知道了,不过我觉得你身处我当时的情况后,现在就能体谅我的心情了。我刚才去看了一下院长,她说你业绩不错……”
温葶愿无奈地耸肩,转身看着老师下楼,孩子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余愁拽着韩琴君的衣袖,双目弯弯,满怀期待想要怀孕,纵然医生没有给出明确回答,实话实说:“还检查不出来。”
韩琴君见她头上的小火苗被一盆冷水浇灭,宽慰她道:“没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林管家欢蹦乱跳地下楼来,倒有些少年意气风发的俏皮,一把握住余愁的手,十分认真地说:“没事,咱们好好备孕。”
韩琴君心虚地点了点鼻子,眼神游离,忽然一大一小两人齐齐转头望向自己,灼灼视线如炬。
哎~这好像不是自己努力努力就能办到的事情吧!
余秋心怀孕了。
记者如同鬼魅一般窥探着公共人物在公共场合的隐私,然后兴奋异常地爆出来,期待在一汪平静的死水之下,再度激荡起折船巨浪。至于连日来的头条、绯闻、热搜,是否会将余愁的路人好感全部消磨光,不在他们一开始的考虑范围之内。
当红流量能带来的热度,亦可以给他们带来金钱。
林管家呆不惯医院,也怕当年的杏林好友皆闻风而来,受不住,当日他只是探望后便匆匆回去。
翌日。
餐桌上孤零零的他一个人进食,若说值得庆幸的地方,再无人和他争夺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