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在唬人?是不是心中还在暗搓搓地多想。
余愁对她很是无奈,长叹一声:“大概正是因为你抠门吧,就是盗我的钱,那笔钱肯定还在存折里,能拿回来,所以不用担心。”
许雪城作势要打她,余愁却不躲,挥舞的手只是虚空比划佯装生气,倒也不敢真落下来。
嘴硬道:“我哪里敢动你这个大明星,掉一根头发我倾家荡产都不够赔的。”
嘴硬心很软,嘴角忍不住上扬,许雪城难掩心中的畅快。
嘿嘿,虽然余愁人有时候一根筋,还瞎比善良,但就冲这无条件相信自己的态度,许雪城心道:真是没白交这个朋友!
余愁尴尬的笑了一下,望着好友脸庞失神。
前世自己落魄,是绝交已久的许雪城火急火燎地赶出来。许雪城好面子,说了绝交能几年都不联系自己,但却得知自己遇难,忙不迭赶来。
葬礼之事,依旧只有许雪城为自己- cao -劳费心,内心坚强的人却在烧纸钱的时候暗自抹眼泪,而院长……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这个原因,许雪城不会知道,余愁也不想让她知道。没有人会喜欢看悲剧,只是命不由人。
余愁掂量了一下,这拿去卖纸都能有三四块钱了,起身问:“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账单?”
许雪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又没有学过什么分类统筹,一开始就什么收入都记在一起,后来倒是吸取教训了,但第六本之前的账单我懒得再抄一次,纯粹浪费本子。”
余愁汗颜,那自己查账的工程量有点大啊。算了,许雪城能记账就很不错了,不能再奢望更多的了。
许雪城跟着余愁一起离开餐厅,追着面前人的脚步,小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院长真的贪了你我的钱,怎么办?”
余愁停下脚步,侧头反问:“那么你呢?”
“我……”许雪城乍然无声。
她对院长的感情没有余愁那般深,自己也曾羡慕余愁可以天天被大人抱来抱去,还不用走路。后来转念又想,得到大人关心的代价是瞎眼,什么都看不到,便急忙忙取消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期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啊!嘿,我就喜欢看打脸剧情,许语花的事情气死不少喷子,现在她们逮着机会又要上来被打脸了……”许雪城嘻嘻笑着,旋即转换了话题,“最近打算接剧吗?有个导演联系上我,说是有个剧本想给你看看,我挺喜欢那个明星的,我是她迷妹!”
余愁在上车前,闻言,疑惑,“你上次仰慕的不是任同吗?怎么又换人了?”
“我是博爱粉啊~”许雪城拍着胸膛,招手送别余愁,车开动后跳脚大喊,“晚上我把剧本发你邮箱里啊!记得看看!!!”
余愁对她所说的剧本没有兴趣,现在比较头痛的是这些账单,烦心、忧愁。
最近哪里还有心思接剧,诈捐之事没个明确说法,网友开始抵制自己参演的一切电影,这种时候又有几个导演会做这种赔钱的买卖?
所以不用猜,一定又是一位靠爱发电的小导演,既然敢请自己,估计和任同一样名气还没打响,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不想看,也不想接。
余愁抛开杂念闭起眼睛小憩,想着到晚上随意看看剧本,然后找个理由打发许雪城,让她拒绝那位导演。
自己这样也是为对方好。
若任同凭借着《绝杀计划》大红是运气,实则真实水平只能取两部剧的平均水平,模仿者很难再通过从自己的影后头衔身上再获利。
因为没有许语花,没有顾玉,没有为烈士洗清冤屈而努力的大家。
余愁计算着账目,手机叮铃一声响,打开邮件,随意一瞄却被屏幕上熟悉的三个字名字抓住了目光。
编剧:谢落影。
她不仅是一位编剧,更加是后世的名导,而在编剧与导演的身份之前,谢落影更是一位一线女星。她在国际上久负盛名,从出道格局便比十八线小演员高上一筹。后因与某中人影帝结婚,从国际回归国内市场,可回来后却没有疯狂地轧戏吸取粉丝。
如今再见,谢落影居然会以导演的身份付出。余愁停笔,想不到许雪城推荐的第二位导演,却是一位真正的实力派。不知道这位前辈所编写的是何等的故事,好奇驱使着余愁看下去。
去书房将剧本打印出来之后,细看几页,余愁便舍弃了许雪城杂七杂八一大堆的啰嗦账目。林管家见没人和自己一起织毛衣,也让余愁给自己准一份,一同窝在沙发上细读一下午。
韩琴君于晚餐前,踩着饭点回来,她脱下外套换上拖鞋,蹒跚几步朝餐厅而去。双指揉着眉心,却揉不碎眉间的疲倦,尤其无力地喊:“余愁……”肩膀借我靠一下。
话音未落,韩琴君这“靠”字在喉咙里翻滚打浪,硬生生又给吞进肚子里。一老一少两个人端坐在沙发上,面前茶几与身边垃圾篓堆满了沾满了眼泪的纸团。
韩琴君打量,余愁正双目通红地看着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悲伤,模样可怜。这般多的纸巾不是余愁用的,而是一旁年纪一大把,却又是擤鼻涕又是擦眼泪的林叔。
他拿起一张纸巾,折叠轻轻地蹭了蹭眼泪,有些苦闷地抬眸望了一眼自家小姐,有气无力,一点不见平时欣喜地说:“小姐你回来啊。”
韩琴君顿觉得自己是无意闯入她们悲情世界的外人。自己上了一天班,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吗?余愁是眼泪汪汪的小喷泉,林叔怎么也来凑热闹了,谁又叫她们心中不畅快了?
她心中苦闷地看向暗沉的厨房,锅是冷的,菜估计还在冰箱里保持着原本的鲜嫩,所以餐桌上应该有的晚餐呢?
余愁见韩琴君脸色不太好,可能是又饿又累,回家发现什么都没有。于是乎连忙转换了笑颜,迎了上去,甜甜说:“你回来了。”殷勤地接过韩琴君手中的包,又拿走搭在手肘上的外套,小碎步哒哒哒地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