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声音清润润的,语音里她说:“徐老师,我可能要周三回来。”
徐冉简直想摔了手机,说好的周一呢,她是不是得考虑收了京宁律师事务所那块地皮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回消息:“还顺利吗?”
“有点问题,要下企业的工厂去收集一手资料……”
这么热的天,下什么工厂,她一个小姑娘,傅尧这是什么安排!
徐冉很想给傅尧打电话,问他安排的怎么这么不合理,却忘了她在徐氏工厂基地里被晒到中暑的经历。
她半天没回消息,喻星河又问:“你在公司吗?”
徐冉脱口而出:“对,我很忙。安妮喊我开会了。”
她这么一本正经,原本喻星河还撒娇问她,想不想她,现在话堵在喉咙口,问不出来了。
“我去忙了,不打扰你了。”
徐冉想说不打扰,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又停了下来,删了。
她戳了戳叠的像豆腐块的空调被,和它相看两厌。
她睡了大半个下午,醒来的时候已经4点了,总算是将今天打发过去了,以往怎么就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
大概是因为一切都要适应的。适应了一个人的存在,就很难适应她的不在。
晚上,徐冉和秦济楚约了一起吃晚饭,在江畔的一家私房菜馆,订了间包厢,很安静。
秦济楚给她倒了杯清茶,两人就这么对坐着,简直就是对无趣的老干部。
“你心情不好?”
“没有,周末在家,有点无聊。”
秦济楚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抬起头看着她:“无聊这个词竟然能从你嘴上蹦出来。怎么了,你那小娇妻不在家?”
她只是这么随口一问,徐冉的脸颊却红了:“什么小娇妻不小娇妻,我都和你说了,只是形婚。”
秦济楚点头:“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最近在学校里怎么样?”
“就那样,反正也没人敢得罪我。”
年纪轻轻坐到高位上,十有八九都是家里有背景的。秦济楚家里在教育部,毕业之后也把她塞到学校了,说是从基层历练,升职的速度就像是坐火箭似的,这才三十来岁,就走到了这一步。
她脸上带着一点事不关己的寡淡,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包厢木门上绘的白色梨花,唇角带着一点似笑非笑的笑意。
“家里还在催婚吗?”
“别提了,在相亲,我都想向你学习了,找个对象协商好,来场形婚,一了百了。”
徐冉握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半晌才说:“形婚也是结婚,你谨慎考虑,万一形婚之后家里又逼着你生孩子。”
“那我找个女孩?”
徐冉不想告诉她,家里人是怎么误会她和喻星河的,床单买了整整一箱不说,情趣用品都买上了。
秦济楚应了一声,不经意的问:“徐宁呢,最近怎么样?”
“之前总是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之后星河找她聊天了,现在渐渐恢复正常了。”
“我记得,她是被省大附中给录取了?”
“是啊,自恒考了一中,她去了附中,现在她闹着要住学校,说是走读太麻烦了,每天要花几个小时在路上。不过宿舍太吵,我妈想给她租房,找个阿姨去陪她,她又不要,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难安排……”
秦济楚低低的笑了:“何必租房,我那里有房间,可以给她住。不过我不太会做饭。”
徐冉想了想,秦济楚住在校内,离食堂和附中都近,三室一厅的大房子,就只住了她一个人,空落落的。
“会不会太打扰你了?”
秦济楚抿了口茶:“不会啊,小姑娘- xing -子讨喜,我一个人住久了,多个人也热闹点。”
这件事算是不大不小的难题,就这么解决了,徐冉长舒了一口气:“那等我回家和她说说,看她的意见。”
秦济楚点了点头,上次小姑娘约她吃饭,她也答应了,本来以为带着她出来就跟带小孩似的,谁知道那姑娘可爱的很,秦济楚被她哄得一乐一乐的。
喝完茶,两人道别,回家。
徐宁刚下楼,在厨房里倒水喝,徐冉随手将手袋放在了茶几上,走过去问:“宁宁,开学以后,住在秦姐姐那里怎么样?”
徐宁屏住了呼吸:“哪、哪个秦姐姐?”
“秦济楚啊,我朋友。”
她顿住的手又继续倒水,杯子渐渐的满了,她却一无所察:“好啊,只要她不嫌我烦,这么一来我就可以不用和陌生的阿姨住了。”
徐冉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徐宁就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水杯满了,溢出,她才恍然的一点头,唇角却慢慢弯了。
安妮最近心情很不好,她总觉得,自己那工作狂老板又回来了。
老板按时上下班,周末在家休息,她也顺带着沾光。老板日常加班,她也得日常加班。即使加班额外的工资非常高,安妮也高兴不起来。钱挣得再多有什么用,没命享受啊。
也不知道老板娘去哪里了,哎,要是老板娘在,估计老板就能乖乖的准时下班了。
安妮有点绝望了,看了看时针逐渐指向8点,天色已经黑了,甚至有种给喻星河打电话的冲动。
徐冉在工作的时候喜欢将手机扔在一旁,避免时间碎片化,除了每天固定时间段查收邮件之外,她对电子产品接触的不多。
只是今天,她将手机扔在沙发之后,又走过去拿了起来,看了看微信。
没消息。不发就不发,那她也不发。
向来工作至上的徐总告诉自己,一定要沉迷工作,先是看了一份大客户谈判的资料,又看了公司最近收购的一块地皮,看着看着就开始磨刀霍霍,迟早得把傅尧那块地给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