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来,她听见铁门咯吱一下响了,继而有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应该是她回来了!
喻星河擦干头发,就听见一阵轻而稳的脚步声,还有钥匙放进包里时相互碰撞的声音。
那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喻星河站在门后,想扑上去,却扑了个空。
徐冉刚推开门,只说了一句:“我今晚有事,就在书房睡。”
她说完就转身。
喻星河打开门跟出去,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这么晚了,你还去书房看什么文件?”
徐冉扬了扬手上厚厚一沓文件:“上午和你说过的收购案。”
“那也不需要在书房睡。”
她忽然露出一点倦怠的神色来,轻轻的挣开了喻星河的手,没再说话。
喻星河被她的神色刺到了。
不知道她是倦怠了工作,还是倦怠了……她。
她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徐冉提着包往书房走了几步,又停下:“对不起,我今天心情很不好,说话的态度不好。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会,你先休息吧。”
喻星河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徐冉又提着包往前走,一步一步,走到书房门前,还能感受到身后那人的注视。
她……忽然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她完全不能理解自己此刻的情绪。
是因为她一直对许然不喜,还是因为她管的太多,甚至不受控制的对女孩冷淡……
其实都是她的错。
她在书房里坐了几个小时,只留了一盏小小的落地灯,灯光映着她的剪影,映在雪白的墙壁上,孤光自照。
徐冉抿了抿唇,推开椅子,站起身来,在窗边站了许久。
黑暗中她的轮廓倒映在玻璃窗前,她只能看见自己黑亮的眼睛,沉静而冷淡。
大概是……一个人太久,才会不习惯失去……
徐冉再回到房间里的时候,里面一片漆黑,女孩面对着门,似乎是睡的正香。
她走到床边,借着窗前筛进来的月色,看到她白皙脸颊上唇瓣紧抿着,透着一股令人心疼的倔强。床边柜子上放着一盒徐冉偶尔吃的安眠药,她微皱了皱眉,伸手将那盒药扔了。
她对着沉睡中的女孩轻声说:“对不起。”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女孩的眼角,那里似乎还残余这一点- shi -意,都是因为她。
她的手指从眼角往上,先摸了摸女孩的额头,继而再往下,顺着她的鼻梁,滑到了脸颊,绵软而弹,是年轻女孩独有的饱满。
再往上,徐冉想揉开女孩紧抿的唇角,手指无意识的在她唇角四周按了按,最后甚至按上了她的唇瓣,才看见女孩嘟了嘟嘴,紧抿的唇松开了,露出一点粉嫩的唇肉来。
徐冉的手指立刻收了回来,像是被火烧了一下。
鬼迷心窍。
她忍不住谴责自己。
她不能贪心。
最初只是答应给女孩一个家,那她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阻止她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喻星河第一次吃安眠药,醒来之后感觉却不太好,摇了摇头,以后还是不能对这些药品产生依赖。
明天她要参加一次华城律师协会合办的一次培训,今天要早点去事务所,之后再和事务所里的实习律师一起出发。昨晚在床上辗转难眠太久,她只能吃安眠药。
她偏过头,床里那床被子还是整整齐齐的,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她真的没有回来。
喻星河轻轻舒了一口气,刚掀开被子下床,徐冉正好推门进来,顿了顿,才说:“昨晚睡的那么晚,怎么又起来这么早?”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醇温柔,像是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喻星河愣了愣,抿唇笑了笑:“是啊,最近老板想带着正式上路,我得认真一些。”
徐冉笑着点了点头:“不要太累。我去让小吴早点准备,在楼下等你。”
她对她还是这么的好,却让喻星河觉得生分疏远。
她的温柔似乎隔了一层厚厚的屏障,明明可以感受得到,却还是冰冷的。
徐冉说完话,已经准备要走,喻星河上前一步,从背后抱住了她:“不许走!”
“你为什么生我的气?”
“我没有。”她只是,生自己的气,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你骗人!我都看得出来,你都不想和我说话。”
“不是你的错。”
“那是你的错?”
“……我不知道。”
女孩抱她抱的格外的紧,紧到徐冉能感受那份独特的起伏,她抿了抿唇:“星河,乖,该上班了。”
“不上了,上什么班,没心情。”她越说越气,像是在和自己生气,也是在和她生气。
徐冉慢慢转过身来,准备以为她会放手,谁知道她抱着更紧,赌气般的说:“今天我们两个谁也别想走,就在房间里这么僵持着吧。”
徐冉不由的轻笑出声:“你这是学小孩子,撒泼打滚呢?”
喻星河轻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徐冉也没再说要走,手掌在她后背上,轻轻抚摸了几下,满是安抚意味:“对不起,我和你道歉,昨晚是我心情不好,和你没有关系。”
“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和我有关系对吧。”
她的敏锐近乎直觉。
徐冉:“……没有。我只是,厌倦了这样的自己。”
喻星河不可置信般的抬起头:“徐总,你不知道吗,你是多少人的梦想!”
徐冉一怔:“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