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里似乎带着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像是山间的清泉从人心浮躁处涤荡而过,只留下清湛湛的光华。
高城汇报具体计划,林宏补充说明其他细节问题,最后由徐冉总结。
她只说了一句话,却是足够重磅的消息:“我认为,这次的失败,可能反映了公司内部存在着一些问题。”
她这话留了几分余地,没有说是收购方案存在问题,还是公司组织架构有问题,或者是……人有问题。
会议结束之后,徐冉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就不断有董事进来找她聊起这次收购失败可能带来的潜在不良影响。
徐冉微低下头,看似认真的听了,心里却在想:不知道星河现在是不是都收拾好行李了,她……她应该对接下来的封闭培训很期待,毕竟是事业心很强的女孩子。
等董事们被她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徐冉才有了一点时间,认真的看相关的文件。
她工作起来总会忘记时间,就这么翻看文件就看到了半夜两点。
徐冉站起来,揉了揉太阳- xue -,走到休息室里,爬上巨婴床,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侧过身,指尖从床垫缝隙里捏出一只淡蓝色的蝴蝶结发夹。
是喻星河经常夹在耳后的那只,似乎也沾上了主人身上那股淡淡的甜橙香味。
她唇角弯了弯,将它握在了手心里,又捧到了脸颊边,总感觉那股甜香味格外让人安心。
喻星河早上提着箱子出门,陆遥清帮她拿着包,一边问她:“你家徐总呢,昨晚没回来?”
“没回来。”
“徐远昨晚也没回来,他平时都不管事,昨晚也在公司待了一晚,看来是有什么大问题。”
喻星河微怔了一下,想起昨天徐冉和自己说,只是小问题。
“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要去培训吗?还不抓紧机会?”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和她最近相处模式有点问题。”
她缺少感情经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徐冉的隐忍和不沟通。
她需要小心翼翼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怕吓走了她,可还是做的不对,做得不够。
陆遥清叹了口气:“这我也真没办法帮你,我也没有感情经验,没喜欢过谁。”
喻星河嗯了一声,看了眼时间:“我该走了。这次培训地点在一家酒店,有点远,我该走了。”
“走吧,我也寻乐子去了,最近有个大叔高价求龙套应付宴席,我去玩玩。”
这次培训是华城律师协会、省大法学院联合几所较有名气的律师事务所一起办的。那天上午过来,只是去参加开幕式。今天开始为期十天的全封闭培训。
即使目前律师的专业分工已经越来越专业化,但是对于实习律师而言,刑事诉讼、民商等各领域都有所涉猎,才是未来选择自己职业方向的重要基础。
前几天的培训课程相对来说比较宽泛,主要讲的是律师职业基本素养领域相关的问题。
喻星河从来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遇上无聊的课程,比如遇上空谈理想主义唾沫乱飞的老师,她都会把时间用在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上。
后面的培训课程干货倒不少,各领域的优秀律师以处理过的案子为例一一讲解,相对于行政诉讼和刑事诉讼,喻星河对民商事领域的内容感兴趣的多。
京宁律师事务所一同参加培训的有十余个人,和喻星河相熟的人不少,大多都是省大法学院出来的学生。
喻星河- xing -子很讨人喜欢,温和、好说话但决不是无原则的老好人,与人相处的时候轻易让人觉得很舒服。
中午吃饭的时候比她小几岁的女孩一直在大声谈论着八卦,喻星河却有点心不在焉。
她看了看手机,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徐冉说,冷空气南下,她让小吴给她送衣服过来。
喻星河盯着手机屏幕,有点出神。
饭桌上的女孩已经谈到了华城最近有名的新闻,其中最受人热议的莫不是徐氏陷入小小危机之中。收购的失败并不能动摇徐氏集团的根基,却会动摇董事对现任总裁的信任。毕竟现任总裁徐冉过于美貌而年轻,难免有花瓶之嫌……
喻星河的耳朵敏锐的捕捉到那两个字,不轻不重的放下了筷子,和离她最近的那人打了声招呼,就先走了。
中午休息的时间,她给傅尧打了电话。之前听傅尧说了,这场收购案由他处理,喻星河忍不住想问他进展如何。
电话通了,他那边似乎有点吵:“星河,我在忙,有事说事。”
“老板,那个案子胜算大吗?”
“我说你怎么打电话给我了,没良心的小白眼狼,一打电话来就是要问你老婆啊。”
喻星河讪讪的笑了一下:“看起来胜算还是有的?”
“……情况有点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你说你有问题怎么不去问徐冉,怎么要问我?”
喻星河顿了顿:“她还好吗?”
“看起来还不错,就是董事会那群老古董天天吵着想她下台。毕竟这次决定收购国外的公司,是她敲定的。”
“我想见她。”
“你不是在培训,培训完回来见她啊。”
“我……”
傅尧忍不住骂骂咧咧:“你等着,老子这就去给你请假,我看你好好一上进的小青年,迟早得憋死在婚姻这座坟墓里!”
喻星河噗的一声笑出来,忍不住回了句:“那您天天在相亲市场上辗转奔波,可不是赶着爬进坟墓吗?”
傅尧:“……”这丫头现在这么毒舌,肯定就是被徐冉带得!
傅尧人脉广,办事的效率也高,给喻星河请好了假,她回去随便收了收行李就走,室友都愣住了:“你这么就走了,主办方会不会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