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一直藏匿在京畿腹地,他既已犯险入京,断没有轻易离开之理。
“终于肯来见我了吗?”宁王的目光依旧落在远处的凉亭上,声音更是清冷。
子清唇角轻扬,似笑非笑:“毕竟是父王,清儿不敢无状。”
宁王的目光倏然落在子清脸上。子清的脸上依旧含着笑容,那般清俊,淡蓝色的袍摆轻扬,在阳光下熠熠耀目。
“昨夜去了哪里?”宁王冷声问。
“酒楼一醉。”子清毫不在意地答。
“放肆。”宁王猛然挥手,“啪”地一声脆响,一个耳光印在子清脸上,将他打得踉跄半步,凌乱了如白毯一般洁白平整的雪地。
长长的蛟皮鞭抽碎了风雪,带着彻骨的寒冷肆虐在子清的背上、臀上,淡蓝色的长袍斑驳着血污,子清所跪之处,积雪已化,露出青色的理石地面,地面晶莹,模糊地映照出子清苍白却倔强的面庞。
子清一声不吭,鞭子打在身上,痛在心里。
“王爷,王爷……”老管家匆匆走到院中。
宁王暂且停鞭:“何事?”
“魏夫子被抓了。”老管家低声道:“被杜云朗以谋逆之罪落狱,三日后天牢问斩。”
“都是你这个孽障,狂妄的东西,故违我的命令……如今我们手里没有倚仗,用何人去换魏夫子?”宁王握着鞭子指向子清。
“按宁王之令,是让子清偷得杜家的新生儿来所做倚仗吗?要拿未足月的婴儿去威胁杜云轩吗?”子清忍着痛,抬头看着宁王。
宁王长鞭一展,再抽向子清,“啪”地一鞭,将子清抽翻在雪地之中。
“王爷,王爷息怒,若是伤了小王爷,于大局无补啊。”老管家急忙跪下求情。
宁王的第二鞭依旧是落在子清身上,将勉强爬跪而起的子清,再抽倒在雪地上。
鲜血滴滴溅落在雪地上,血红雪白,煞是刺目。
“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的儿子,是我的血脉,与我荣辱一体,我若成事,你便富贵,我若为囚,你也是丧家之犬!”
宁王喝骂着,再抽一鞭过去,却是直接裂开了子清的长袍,长鞭一卷,将子清的长袍全都撕裂开去。
宁王再一鞭过去,子清就地一滚,避开了他的长鞭。
宁王一愣,怒道:“你竟敢抗刑。”
子清只是本能地避开了那一鞭,被宁王一喝,索性腾身而起,宁王的长鞭正抽到眼前,子清伸手拽住长鞭:“大棒则走,我也是担心宁王气怒之下,伤了身体,倒又是清儿的不孝了。”
今儿云轩难得地神清气爽,他抚弄着凌墨的身体,各种喜爱,在床上久久不起。
“大少爷,二少爷他们来请安了。”风前在堂门那里轻声道。
“丞相。”凌墨慌得抬头,云轩按住了他:“嗯,含好了,才许起来。”
“丞相。”凌墨很有些窘迫,又有些羞赧:“丞相故意为难墨儿……”
云轩暗运内力调息,只是惬意地享受着,却一直引而不发,凌墨含得很是辛苦。
云轩微微笑了,用手揉揉凌墨的头,凌墨能清晰地感觉得到云轩的爱意。
“除了命云逸侯着,其他人都遣出去吧。”云轩扬声吩咐风前。
“大少爷,三少爷并未来请安,只命小左来告罪,说是染了风寒,身体不适。”风前回禀道。
云轩不由蹙眉:“你去将他给我请过来,就说我有话问他。”
“是。”风前应了,告退出去。
“逸儿最近忙些什么,你可有耳闻?”云轩问服侍他更衣的凌墨。
“墨儿不知。”凌墨应道。
“那就好,若是敢伙着逸儿忙些有的没的,可是自己往板子底下送。”
凌墨不由替云逸担心起来,看来丞相领了王爷的命令,必定是要狠狠收拾三哥一顿了。
第162章
云逸撵走了秋清羽,初时还觉安静,到了夜里,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了。
想起自己初见秋清羽时,他被大哥穿了琵琶骨锁在石柱上,满身鞭痕,便是那样的痛楚都不能让他眉峰一蹙,他冷着脸,只有不屑。
“你们折磨得了秋某的身,折服不了秋某的心。”秋清羽很是冷傲地看着来帮他疗伤的杜云逸:“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看我可会屈服?”
那一刻,云逸便想,我偏要折服了你的心来瞧瞧,可好玩吗?
云逸以为,名满天下的秋大侠应该是心机深沉,圆滑世故的,与他斗智斗勇,也许其乐无穷。
只是接触下来,他却意外地发现,秋大侠的深沉和老气横秋只是装作而已。实际上的秋大侠,却是非常单纯、善良、可爱而且软萌易推倒。
云逸倒是不忍心只是逗他玩玩罢了,而是和他玩真的了,甚至,不仅是想要折服他的心,更要“折磨”他的身了。
那日天气晴好,也是在这暖阁之上,云逸为感染了时疫余毒未清的秋清羽调配了特别的解毒丸,助他恢复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