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请安心清修,徒儿只是寻我那不争气的二叔而已。”秋清羽恭恭敬敬地对着师父紧闭的禅门道。
就在不远处藏在禅门后的他二叔可是吓得腿都软了。
秋清羽的师父不由叹气:“一切是缘,也是命,羽儿不必怨天尤人,更不可太执念了。”
秋清羽听了师父的话,半天作声不得,良久,才恭请“师父指点迷津。”
秋清羽的师父只说了四个字:“下山去吧!”
秋清羽便拜别师父,下山去了。走到半山腰,有师弟追上他,说是代掌门命他代表蜀山去天山问礼。
秋清羽想起墨嫡那套号的也要当天山掌门了,决定过去看看也好。
墨嫡接续掌门大典之日定在正月初一,如今还有三日时间,秋清羽也并不急,依旧是一路晃荡着随心而行,走着,走着,却是走到京畿附近来了。
墨嫡登在山顶,遥望京城,四周积雪未融。想起那日自己和云逸分离,就是在下面的官道上,好像就在昨日,又仿佛已过云海桑田。
“秋大侠,别来无恙?”清朗的语音响自秋清羽身后。
秋清羽一惊,猛地回身,一名身着淡蓝色长袍的少年公子玉树临风般站在山凹山的小路上。
“杜云逸!”秋清羽看着云逸又惊又喜,轻咳一声,勉强克制住心中喜悦,故意面色冰冷地道:“真是巧,杜公子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我特意在这里等你。”云逸微微一笑:“看来我与秋大侠,倒是心有灵犀。”
“谁与你心有灵犀。”秋清羽冷哼道。
云逸缓步走到秋清羽身侧,从他的角度往下看去:“那日,你就是站在这里,目送我的篷车离去吗?”
秋清羽微微颔首。
云逸回头,凝视着秋清羽:“以后,我再不会让你看我离去了。”
秋清羽也凝视着云逸,忽然脸就红了,微垂了目光道:“这么冷的天,你只穿这一件长袍,不冷吗?”
“不冷。”云逸笑着,走到秋清羽面前:“我们还可以穿得更少一些,只要运动起来,就不冷了。”
云轩代理国事,每日停朝后,都可以名正言顺地去看望子易。不过十几日的时间,子易的肚子已是鼓了起来,云轩再不敢揉弄他,怕动了胎气。
子易这些日子来,都咬牙含冰饰降温,体内骨肉倒是安稳。云轩越发忧心心疼子易,只是想起子易将要面临生产的凶险,就坐卧不安。
就在前两日时,秋清离算了月份之后,提醒云轩说,皇上该是到了为生产做准备的时候了。
这一下,子易的苦难才真正开始了……
云轩带着助产夹入宫时,就心情不顺,待狠了心,用了助产夹替子易扩充甬道时,子易固然是如上大刑,疼得颤栗,云轩也是心疼到手颤。
可是一想到千锦生产的前车之鉴,云轩只得再硬起心肠继续。
子易实在忍不得痛,哭求云轩停手,云轩狠了心不理,半个时辰下来,子易几乎被折腾得奄奄一息,云轩也是筋疲力尽。
云轩出宫时,面罩寒霜,满腹怒气。凌墨小心翼翼地,大气也不敢出。
云轩回府去,就先将秋清离喊过来,骂了个没鼻子没脸的,嫌弃他医术不佳,徒让子易受苦。
又恼怒有宋的医术不发达,斥责太医院的那些人各个都是酒囊饭袋。还想着要将云逸也喊过来训斥,才想起来云逸已是一早过来请辞,奉了自己的命令往天山去了。
云轩还是觉得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他身边的凌墨就惨了。
凌墨这是刚过了没几天清风和煦的日子,便又落到水深火热之中,动辄得咎。
晚上承恩时,被云轩毫无怜惜地百般揉弄,直到清晨才昏昏睡去。
凌墨醒来时,云轩已是又进宫去了,风前传云轩的吩咐,让凌墨今日休息一天。
其实再过了今日,明日便是停朝之日了。
按有宋律例,“正元给假7日”,以大年初一为界,前数三天,后数三天,是为七天。
除去今日不算,离过年还有三日时间,那今日放朝之后,大家就都可以休息了,待正月初四,才恢复朝会。
原本过年放假是极高兴的事情,但是如今丞相如此暴躁,若是再得了空日日琢磨自己,那可不妙了。
凌墨不由唉声叹气。
今日阳光十分晴好,落进轩窗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凌墨又闭上了眼睛,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明日事情明日想。今儿既然是丞相给放假,自己就踏踏实实地赖床吧。
“丞相吩咐凌公子先吃了饭才可以继续躺着。”风前和提灯在中堂内摆上精致的粥品和面食,风前扬声喊凌墨。
风前过去关了轩窗,凌墨披了柔软的皮毛长褙走出来,看了一眼桌上的餐点,才发觉自己确实是饿了。
昨晚上的运动很消耗体力。
“丞相吃了吗?”凌墨坐下,接过提灯奉过来的象牙长筷,顺口问风前。
风前摇摇头:“丞相说没胃口,没有吃。”
凌墨轻叹口气,这一上午,又要殚精竭虑地处理政事,又要八面玲珑的与重臣虚与委蛇,还饿着肚子,丞相一定是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