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机会怼回去,萧易桀怎肯放过。
哪知风肆眉头不展,也没心思同萧易桀抬杠,只是道:“先不说这个,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两人坐在饭厅,左右早已屏退,桌上热菜也已变凉,萧易桀听完风肆事无巨细的叙述也变得眉头紧锁,手里捏着酒杯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桌子。
“你说那伙人马车用的是双马,你上去检查又看见有些深的车辙印,那就是说他们车上拉的是重物。”
风肆点头,“车上有许多箱子,上头还用茅草盖着,那条路,不是来云都就是去卞州。”
“或者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小路?”萧易桀眉头锁得更紧了些,这样猜测范围太大了,“至少他们又有了动作,只要有动作,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万一查的时候打草惊蛇?”
萧易桀冥思苦想,忽然抬起酒杯一饮而尽,喜道:“我们一直都在钻牛角尖,其实我们不一定亲自查啊,你记不记得江湖上流传的情报处,我想我们该找一找他们了。”
“你是说流噬门?”
流噬门创立到现在已有百年,门下情报网众多,眼线遍布整个云国,传闻朝堂中也有其门人。据说流噬门据点和联络人众多,但总部在何处无人知晓。
傍晚,从风行出来十几个伙计,分头去往各大酒楼茶馆。
凡进了门第一句便问:“老板,我的药不见了!”
有的被人赶了出来,而有的则有了对话。
“不知客官的什么药不见了?”
“下堂的药齐了,上堂的差了一味。”
“差了哪一味?”
“川贝四两。”
只见掌柜的沉吟片刻,用毛笔在纸上写下几字,道:“去那里罢。”
☆、状元巡街
第二十章状元巡街
亥时三刻,萧易桀如约来到城郊树林,她一身黑衣黑袍,脸上戴着银色面具,只剩嘴唇露在外面。
只听得远处有声音传来:“不知公子要上堂的药材治什么病?”
“下堂”是简单的问人问事,上堂则是卖消息或者要求跟踪追查之类,若是卖消息,便回答“贝子十一钱”,若是买消息,便回答“川贝四两”,皆由“买”、“卖”二字的繁体拆得,“买”为“四、贝”,“卖”为“士、四、贝”。
萧易桀笑道:“我知流噬门做事谨慎,却不知你们居然藏头露尾不敢见人?”
她话音刚落,便听得一阵响动,面前已经站定一人,那人也是一身黑衣黑袍,黒巾蒙面。
“若是别人在下一定懒得出现,不过既然是‘鬼面书生’亲自出马,在下就不得不出现了,” 他抱拳道,“见过天一门少门主,传说天一门五位弟子,文可安邦,武能定国,医可救世,当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得到鬼面书生的外号纯属巧合,那时为了完成师傅吩咐的历练首次下山,封肆拿了个面具给她,说是行走江湖总得特立独行一些才方便别人取外号。
“再说了,古有 ‘一见杨过误终身’,大哥你那么帅,一定要带上面具不让别人看才行!”
回想起自家兄弟总是格外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难道有什么癖好?
本是不想让别人看清自己的容貌,哪知就被人称为了“鬼面书生”,看来江湖上的传闻果然不可全信啊。
萧易桀忍住呕出一口老血的冲动,继续寒暄道:“哪里哪里,流噬门天下第一大派,门主流之珊接任之后年轻有为,在下才是望尘莫及。”
“不知少门主想我们查什么事?”
萧易桀将封肆见到那伙人的情况说了一遍,“希望你们能查出这伙人的来历以及下落,这是定金。”
黑衣人结果萧易桀递来的钱袋垫了垫,又道:“行,这单接了,有消息时见。”
这边请了流噬门的人追查,那边封肆也不想干等消息,决定带人前往云都隔壁的洛城拓展风行,临走前不忘嘱咐自家大哥:“你现在当官了知道吧,等你府邸装修好就赶紧搬过去,记住要注意形象啊注意形象!”
萧易桀忍不住腹诽:又不是什么形象代言人注意什么形象。
“知道了知道了,你也是,自己小心的,”她眼神往蓝亦然那边看去,“喂,好好对人家知道吧!”
封肆翻了个白眼,“什么跟什么,我们是去谈生意,亦然她是为了帮我,我说你这个人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
“好好好,我纯洁,我纯洁,” 萧易桀作举手投降状,又忽然一把抱住封肆,道:“一路顺风!”
“行啦知道了,婆婆妈妈。又不是很远。” 封肆嘴上不耐烦,却没有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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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正是日头高照时分,街上热闹非凡,只见三两个调皮的小孩蹦蹦跳跳的穿梭在街道之间大喊着:“状元游街咯!状元游街咯!”
只见沈竞之、萧易桀、陆智排列在队伍之中,各自身戴一朵大红色的绸缎花,前有两人敲锣,后二十人分列两旁,手中高举着“回避”的红漆牌子,最后有一队人吹号打鼓,引来街道两旁的人驻足围观,好不热闹。
被围观真是让人尴尬啊,萧易桀坐在骏马之上,觉得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不自在,她穿着昨晚送来的榜眼的月白袍子,衬得大红花格外的刺目,此刻上身无比端正的骑在皇帝御赐的一匹枣红骏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