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桀顺势握住白安锦的手,“夫人难道也想我作诗一首抒发一下不得志的心情?”
“好主意,说不定夫君一不小心就青史传名了呢。”白安锦顺势依偎在萧易桀怀中。
萧易桀在心中翻了一万个白眼,诗人做官但凡被贬谪总要抒发一下郁郁之情,其中不少流传至今,更不乏入选教材的,她念书的时候最讨厌背的就是这类诗词。
她搂住爱人,道:“我若是流芳百世,定不会是因为这个。”
白安锦抬眼看着萧易桀,道:“哦,夫君还想流芳百世?”
“那倒不是,只是为夫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来我有什么是足以留名之事,”她忽然击掌,“啊,我想到了。”
“什么?”
萧易桀笑得如夜空上的朗星,“大概会因为我娶了个这么冠绝天下,蕙质兰心的妻子吧。”
白安锦再一次点了点萧易桀的额间,道:“油腻。”
萧易桀忽然油腻转为正经,道:“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个问题,兖州地势不平,适合耕种的土地太少了。”
“嗯,我也发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倒也怪不得他们。”
“我倒是有个办法。”
兖州多山,属于丘陵地貌,虽然降水丰沛,却苦于可以开垦的田地太少。萧易桀上任第一件事,便是召集了兖州两郡六县的大小官员,下令在丘陵山坡上开垦台阶式断面的田地,以增加耕地数量。根据地方官员上报的情况定下范围和每家每户可以开垦的数量,又吩咐好登记造册等事宜,单是制定计划就花了好几天时间。
此令一出,兖州上下顿时一阵哗然,挖的地就归自己,谁不愿意?百姓一时充满干劲,在推行三月之后便令兖州的田地数量翻了一番。
正午,萧易桀正在书房翻阅着上报的梯田名册,估算着今年秋天的收成,她想得入迷,没想到再抬头便看到自家兄弟一脸笑意。
“阿肆,你怎么来了!”
萧易桀 连忙放下书册,起身走到封肆面前打量许久,道:“怎么好像瘦了很多。”
封肆一袭白色缎袍,手中扇子轻摇,好不风流倜傥。
“可不是瘦了么,我看你倒是胖了很多,在兖州被嫂子好吃好喝给惯的吧?”
“夫君胖了吗,我怎么没发现?”白安锦款款走进书房
封肆见状鞠了一躬,道:“见过嫂子。”
白安锦随之作了个万福,道:“见过小叔。”
语毕两人忽然一同笑开。
“下次再见面,阿肆就不要这些虚礼了吧。”
“嫂子说的是。”
被忽略在一旁的萧易桀不由摇摇头,笑道:“对了,亦然呢?”
封肆这才正色道:“一个月之前风行在云都的店全被查封,就连蓝家的生意也被动摇,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做的,就干脆先吩咐各地分行先关门,这不顺便过来找你了么。”
“你可真够顺便的,那就顺便尝尝锦儿酿的百花酿吧。”
“嫂子还会酿酒?”
白安锦解释道:“夫君公务繁忙,左右无事,我便去和酒坊老板学了几日,兖州花的品种繁多,我试了几次,这才调配出了百花酿。我已经吩咐厨房做了阿肆喜欢的菜,今夜就不醉不归吧。”
谁叫她的夫君那么喜欢喝酒呢?她自己酿的总比酒坊的好吧。
没有什么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喝两顿。
白安锦的百花酿多了萧易桀教的蒸馏这一步,酒度比酒坊的高了许多,三人就着下酒小菜,在庭院中喝得不亦乐乎。
封肆举起酒杯自饮一口,面上已现红色,道:“太子府中私藏那些兵器已经查清,走的是云都黄石镖局的路子,黄石镖局最近走了不少镖,他们自泊醴边界沿着水路而下,送到了邬游,我觉得这批货有古怪,就跟过来看了。”
邬游是兖州辖内的一座小县城,地处兖州与辞平之间,邬游往东三十里便是燕弛关。
萧易桀面色凝重,道:“这趟镖运的是?”
“兵器。”
“锦儿,还记得我们回都城那日吗?路上碰到的就是黄石镖局的人。”
白安锦点点头,“记得。”
萧易桀将那日的情景仔细说给封肆听,封肆眉头紧锁,道“这伙人为什么千里迢迢地把武器运到云都又从云都运送出境,这不是绕了一个大圈子吗?”
白安锦不由倒抽一口气,萧易桀和封肆立刻反应了过来,萧易桀大惊失色道:“糟糕,太子有难!”她随即站起身来,“锦儿,阿肆,我们得马上动身回去。”
白安锦道:“刻不容缓,我和你们一起只会拖延你们的脚程,你和阿肆先走,我随后赶来,人你们都带走,莫语跟着我就够了。”
“不行!影门的人全部留下保护你!”
白安锦起身牵住萧易桀的手,用力捏了捏,道:“单只有你和阿肆,我不放心。”
萧易桀见爱人眼中满是担忧,她又何尝不担心她?
“关心则乱,”封肆笑着摇了摇头,道,“要我说,嫂子身边太多人反而太过显眼,我们带走一些,也给嫂子留一些,再派两人去江州大营通知老三去云都汇合,你们就都不要瞎担心了,如何?”
萧易桀和白安锦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就按阿肆说的做。”
忽然一阵人影闪动,青玄出现在几人面前,恭敬道:“爷,有密报。”
萧易桀捏碎蜡丸,拿出纸条,看后面色更是沉重,道:“这是几日前的消息?”
“十日。”
萧易桀听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