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轩回到院子里,打发了来请安的儿子们和弟弟们,就命凌墨先去地下石窟中侯着。
凌墨经过机关,来到地下石窟之中,心里才真有几分惊惧了。尤其是那宽大的罗汉床上,留下了许多让凌墨刻骨铭心的记忆,只是那记忆里却多为痛楚,薄有欢愉罢了。
云朗在灯下看书,子若走进屋来,忍不住撇撇嘴,难得,杜将军也有看书的时候。
只是子若的目光落在书页上时,却是不由脸都红了,这是本朝极富盛名地一本“氵壬书”,专以教导狐男与狼男床第之欢的。
子若替杜云朗害臊:“杜将军拿着此书堂而皇之地观阅,不怕有辱君子之风吗?”
云朗毫不在意:“你我夫妻之间,又是私室之内,如何看不得,你来瞧瞧,这书里所写的东西倒是特别有趣呢。”
“我可没有杜将军的雅兴。”子若甩手,饶过屏风,去床上安寝。。
云朗“切”了一声,心道,我这还不是为了哄你高兴,你却又发脾气了。
云朗放了书,熄了明灯,也去床上安寝,却是先到床头去拿那个墨玉的盒子。
“你想干嘛?”子若虽是假寐,却是暗中留意着云朗的动作。
“给你入饰。”云朗理所当然地道:“不知这些小动物,你最喜欢哪个?”
“杜云朗!”子若气得翻身坐起。自两人洞房之日,子若糊里糊涂地被云朗入了“龙饰”和“猪饰”外,云朗倒是不曾再想起来给子若佩饰,今日受了“氵壬书”的教唆,果真是又蠢蠢欲动了。
云朗看着子若毫不在意:“你是本将军的贤妻,本将军就有权为你入饰,再说,这也是为了你好,以示本将军体贴之意啊。”
“体贴你个头。”子若难得爆了粗口:“你快点儿将那本不知所谓的破书给我撕了,将这些龌蹉的东西给我扔了,想要再糟践本殿下,门都没有。”
“不过是甚于画眉的乐趣而已,你不懂就算了。”云朗瞧子若气得脸都红了,还真有些后悔。这几日子若气不顺,完全没了前些时日的温顺,云朗一时不仅是不适应,而且很有些怀念从前,却不知如何才能讨得子若的欢心,才去求教于书,哪知却是事与愿违,反倒惹了子若气怒了。
“什么甚于画眉的乐趣,那是要你情我愿,你侬我侬时才有的乐趣,如今本殿下对杜将军完全没有此念,杜将军以后也不要再生事端了。”
子若的脸色很冷,话更冷,一时之间,却是将云朗的心都冻住了。
屏风外,菱悦的声音软软地传过来:“二少爷该吃药了。”
云朗突然冷喝道:“滚!”
菱悦的脸上本来还有一丝得意的笑容,云朗的爆喝吓了她一跳,手上端的药碗险些弄洒了,不由惶声道:“二少爷息怒,这是大少爷命秋先生为您配制的治疗伤腕的药……”
子若冷冷地道:“杜将军要发脾气,就冲我来,菱悦是我带来的丫鬟,你有何资格发作她?”
云朗也是冷冷一笑:“你带来的丫鬟?如今连你都是本将军的,你的丫鬟也不过是送来给本将军暖床的,我发作她几声还是轻的,如今我便让她侍寝,好更趁了你的意如何?”
子若不由更是恼怒,尚未来得及反驳云朗,云朗已经大踏步地走了出去,菱悦自然听得到屏风内两人的谈话,心里是又惊又喜,眼看着云朗大踏步走过来,更是心如小鹿乱撞,只惊慌地道:“二少爷,二少爷……”
云朗在菱悦跟前停下脚步,却是伸手拿起菱悦手中托盘上的药碗,一饮而尽,又将空了的药碗扔到托盘上,扬长而去。
菱悦惊愣当地,又是觉得屈辱,又是觉得失望,子若已从屏风后面走了过来,冷眼看着她道:“还不滚下去吗?”
菱悦被子若的神色吓得花容失色,直觉九儿殿下似乎猜测到了什么,强稳心神,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道:“是菱悦愚蠢,惹二少爷不快了,还连累了殿下。”
子若淡淡一笑:“滚!”
菱悦匆匆福礼,连忙告退出去,只是走到回廊上,心依旧是不规律地跳个不停。
小夫人曾说过,女人的幸福、地位都是靠自己争取的,似二少爷这样轩昂的男子,正是菱悦心中最仰慕的男人,也是她飞上枝头的梦想和依靠。
菱悦原本以为云朗并不中意九儿殿下,也不好男男之道,自己承恩侍寝、飞上枝头指日可待,哪知进府来,已经月余,云朗和子若倒是越来越缠绵,恩爱,对她也越来越视而不见,菱悦难免心焦。
从深宫之中挣扎而出的人,怎能如此错失大好良机,即便心中觉得有些愧对子若,菱悦依旧还是决定实施自己的计划,离间云朗和子若,让自己有机可乘。
菱悦强稳定心神,知道云朗是去了自己的书房,那里的卧房菱悦打理过,也是那样豪华舒适。菱悦暗下决心,今夜,那卧房的大床,就是自己达成夙愿的跳板。
菱悦回到自己房中,换上一套薄透的纱衣,对着菱花镜仔细审视自己的容颜,那是一张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脸。韶华易老,若不是趁着现在年轻貌美,等到他日人老珠黄,便是再无出头之日。
菱悦咬牙,忽然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在静寂的夜色中将菱悦自己也吓了一跳,,脸颊上清晰地印上了几条指痕,微红肿起来,她却冷冷笑了一下,分外诡异。
菱悦再轻轻撕扯了一下自己的纱衣,深吸了两口气,端上一壶凉茶,关上房门,往云朗的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