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轩当场兑现奖惩。百两纹银亮晶晶地摆在托盘上端上来,云轩亲自奖给侍卫队领队风后,侍卫队队员一起跪下拜礼:“谢王爷、大少爷恩赐。”
“是你们辛苦所得。”云轩微微笑道:“今日参加训练的,都可轮休一日,下去休息吧。”
侍卫们行礼告退出去,风前端了另一个托盘,奉上一柄紫竹的戒尺。
云轩拎着戒尺,先罚云朗。云朗的左手腕刚刚拆了绷带,云轩的戒尺只落在云朗的右手上。十下,掌心就肿了。
云朗挨过打,谢了大哥责罚,就站过一边,云逸走过来,屈膝跪在云轩椅子前,双手奉上去。
云轩的戒尺打下来,力道丝毫不减,虽只是五下,将云逸的掌心也打肿了。
小孟也挨了五下,退下去,云昭跪过来。云轩的戒尺抬起来,又停了手:“墨儿的烧虽是暂时退了,也难保不会反复,退烧药还是要调配出来的好,你这五下,先由小孟替打吧。”
云昭跪在地上,举着双手正哆嗦,听了大哥的话不由欣喜,垂头道:“谢大哥体恤,昭儿一定尽早将退烧药给大哥送去。”
小孟站在旁侧心里喊痛,听了云轩的话,立时觉得手更痛了。不过替昭儿挨打,他责无旁贷,恭应一声,再跪倒云轩身前,举起手来。
云轩的戒尺打下来,没有丝毫宽免。小孟的手心已是肿了,如今再挨,更觉疼痛,小孟忍不住小声道:“大哥有所不知,昭儿要想拿到退烧药,还需小孟帮忙。”
云昭的脸立刻就红了。
云轩没理小孟的话,只啪啪啪啪地打足五下。
小孟一下下忍过去,看着自己肿成馒头样的手心,委委屈屈地谢了罚,退过一边,侧头去看云昭,想寻求些安慰,云昭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孟立时觉得六月飞霜,真是挨了打也不讨好啊。
子若又羞又怕,他哪如此正经八百地挨过戒尺,他一向循规知矩,又得皇上子易的偏心,在宫中之时,除了偶有斥责,便是罚跪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莫说是挨打了。
直到是进了杜家门后,子若却被杜云朗寻机打了一次,虽是不慎重,子若却难免耿耿于怀,又去皇上和云轩那里递了小话,报复回来。
可是今日这顿打,虽是完全在子若意料之外,却又完全无法避过。
“请丞相大人责罚。”子若跪下去,学着云朗等人的样子,跪直身体,微垂头,双手掌心向上,略举过头顶。
云轩拎了戒尺,待要打下去,云朗已经一个箭步踏过来,跪在子若身边道:“朗儿愿替九儿受罚,求爹和大哥成全。”
子若见云朗如此,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垂头道:“子若身为团队一员,对战失利,甘愿受罚,无需他人代替。”
云朗用肩膀轻轻碰了一下他道:“我是你的贤夫,替你受罚也是我分内之事,你莫要执拗了。”
子若脸色一红,低声道:“不用你替我受罚,你都挨过十下了,我没关系的。”
云朗和子若低声喃喃,完全不顾及旁边还有这一堆人看着他们公开秀恩爱。
杜百年发话道:“既然云朗有心,就替子若担三下吧。”
云轩、云朗和子若一起应诺道:“是。”
云轩的戒尺就左一下、右一下,轮着落下去,再打了云朗三下,打了子若两下。
云朗再挨三下,固然是痛,子若更是只挨一下,就痛得脸色煞白,第二下勉强忍过去,背脊之上都是冷汗了。
子若从不知道,丞相大人打人是有这么痛,相比这两下戒尺,云朗以前曾打过他的那些下,简直就是如同拍灰了。
子若也站过一边,云婓轻叹气,只得认命地跪下来,云昭那里有孟大哥替打,子若这里有云朗二哥分罚,像自己这种孤家寡人,就只能是自己“笑纳”了。
等到一圈打过,正了规矩,云轩请杜百年训示。
杜百年吩咐道:“明日朝事后,依旧集训,你们再与侍卫队争锋,奖惩也是一样,希望谨记教训,认真训练,力争上游。”
云轩又命云朗与大家好好研究战略,练习技法,互相沟通,总结今日经验。这边又议论了盏茶时分,云轩才送杜百年回院子里去了。
云轩回到书房时,果真是半个时辰之后,凌墨已是替云轩处理好全部的文牒,正用一方柔软的白布擦拭桌案,却是不敢蹲身,只尽量地弯腰下去。
云轩进来,看见凌墨的样子,又是忍不住笑,凌墨脸红了,欠身道:“丞相回来了,墨儿已经处理好公函了,请丞相验看。”
云轩点点头,坐到桌案看,随手翻检公文,凌墨放了白布,净了手,站在一侧。
“以后擦桌擦椅这些活儿,你不必做了,我会吩咐千锦做的。”云轩忍着笑意道:“你只伺候好本相就行了。”
“是。”凌墨应了一声,欲言又止。
云轩只当不知,让凌墨去煮茶,他拿了一册史论,准备读书。
凌墨只得小声道:“丞相……墨儿还等着丞相……”
“如何?”云轩问。
凌墨就知道丞相大人是故意的,却也不敢恼他,只低声道:“请丞相为墨儿取了棋子吧。”
云轩顾忌爹爹的命令,况且也担心真累坏凌墨,强忍着兴致,只用象牙雕琢的长筷,一枚枚将棋子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