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辰韵寒冰冷启唇。
晟睿抬眸看了看四周,从刚才传来地异能波动,心知这场战役暂时告一段落,而在场除了战斗痕迹便仅剩雪上那抹鲜红,没有敌方尸体,即便辰韵寒重伤未愈,也太不符合后者行事作风。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晟睿沉了沉眸,看来那一行人实力强大到辰韵寒都不能轻易战胜之地步,还是说……少女狼狈却挺直地身影蹿过眼角,眼底顿时闪过一道- yin -森冷光。
“女皇大人,那我们便加紧赶回破晓之地吧。”晟睿觑了云汐一眼,提议道。
辰韵寒颔首微点,眼角轻动,睨向对面黑瞳少女。
云汐也不出声,冷冷嗤笑。
“你内息极不稳定,是不是在战斗中受了内伤?”晟睿看了看辰韵寒,然后看了眼云汐。
嘴角森冷一撇,云汐不语。
“既然你这次是为我破晓城而伤,那我们就没有过河拆桥地道理。”晟睿定了定神,说:“你保我贸易城居民免受兽潮之苦,等价交换,就算你和城主达成了别的交易,但不让你死也是交易一部分。”
晟睿的话说得在情在理,即不让人觉得是施舍,也不觉是相求,然而……
“你想杀我!”云汐冷笑,“极地城主,这可是个定-时炸弹呢。”
“连- xing -命安全都无法保证地前提下,不过,我可没心情陪你们世家子玩心计。”
“当然,你若不信我,那么我更没有同你一道地道理。”云汐冷飕飕说。
头顶之上,血条艳红刺目,晟睿对云汐之杀意,竟是迄今最浓厚之人!
“据说雇佣兵中有一位用毒高手,你先静心凝气,回想是不是中了什么迷幻之术?”晟睿愣了愣,一时对云汐地激烈情绪没反应过来,不过以他出色地心理素质,怔楞仅是一瞬,快得让人无法察觉,随即微微皱眉,沉眸而望。
眸波微微一动,辰韵寒眉宇凉薄如昔,一袭白衣孤傲,不言不语,无法猜透所想。
“现在才想打消对我的杀意,不觉得太晚了?你现在能忍下去,难保将来不会变卦。”云汐勾唇一笑,脸颊浮现出一抹淡淡嘲讽,道。
“荒谬!我且问你,我为何要杀你?”晟睿不屑哼道。
“极地城主,如果我死在你破晓之地。”捂着腹部冉冉流血地窟窿,云汐警惕盯着对面二人,匕首指了指晟睿,刀尖倏尔闪过一抹刺目寒光,让晟睿微眯了眯眼,她嘿嘿低笑:“不必怀疑,肯定是他干的。对吗?觉醒者大人。”
觉醒者!
云汐赫然乱讲出其觉醒者身份!
琥珀眸子微闪,辰韵寒不带感情地回睨了晟睿一眼。
对于云汐这一番质问,二者不承认,不否认。
严格算来这才是第三次见面,攻城在即,甚至每次皆来不及说句话,他尚不能凭微末异常来妄断云汐意图,且以他的城府更不可能低到当着辰韵寒的面显露杀意。晟睿心底大惊,他的觉醒者身份极东根本无人知晓,面上却不见匆忙,皱眉坦然回望辰韵寒,说:“城主,她在战斗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插曲?”
噗噗噗!
破空声徒然响起,燃有暴虐青焰地飞刃,接连暴- she -入雪地之中,空气被灼烧得微微扭曲,竟诡异不融化半分积雪,赫然将之大地撕裂出个隔离带!
“少来!”黑眸恶狠狠盯着前者,暴虐青焰骤然怒腾而起,彼此皆看不清对方容貌,少女话语中夹杂了浓厚厌恶:“你们别再来恶心我!真是够了!利用完我之后还是想怎样?来一出争权戏码?我告诉你,辰韵寒,我云汐根本就不稀罕你破晓之地,所以拜托你们不要再来我面前演戏!”
“相处这么久,你会不知道我的警觉- xing -?会不知道我能轻易看穿敌意?”
“够了,辰韵寒!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够了!交易到此为止,我警告你,不要再来踩踏我的底线,否则,至死方休!”最后四字,薄唇吐露,缓慢而- yin -森。
“城主,我……”少女拖着满地血迹走了,步伐沉重决绝,晟睿神色变幻,严肃地看着辰韵寒。
“晟睿。”辰韵寒漠然看着远去地瘦削身影,衣袂在风中飞舞,飘然似仙,钻辰晶莹般地雪丝飞散在空中,声音无丝毫感情起伏:“可记得辰氏一族。”
辰氏一族,极地女皇出生的世家大族,而今极地女皇名声大噪但辰氏竟逐渐式微,其中秘辛猫腻鲜有人知。晟睿听闻辰韵寒突然提及辰氏,心下顿时大骇,思及当时遇见辰韵寒地场景,眼中浮现出一抹惊恐。
“女皇大人,晟睿绝无叛逆之心!”急忙单膝跪在冰雪中,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晟睿紧张得喉间发干,彻骨冰雪并不让他觉得冷,冷的,是极地女皇身上所散发出地骇人压迫。
极地女皇,能称霸极地一方,手腕绝非常人想象!
破晓之地首席智囊——晟睿当然懂辰韵寒,立马收起一切诡辩之言,不敢戏耍女皇权威。
“晟睿,你应知我意。”辰韵寒目光直视前方。
辰韵寒一贯如此,将话说得朦朦胧胧,似有非无,似是而非,让人闹不清她究竟明或不明,必须得费尽心思揣度。晟睿深吸口气,咽了咽干涩地喉咙。
“属下,绝不敢有此欲图。”头颅深深埋下,牙齿紧咬着嘴唇,直至唇色苍白淡淡腥甜蔓延口腔,晟睿低估了云汐地敏锐,也低估了辰韵寒对云汐地信任,拳头死死攥着,胸腔窒息地痛,无人可言。
云汐丁点儿不隐忍,突然发作与众人决裂,态度转变宛如飓风袭来,没有半点转圜余地,晟睿眼中寒光乍现,可恶……那个疯子女人!
现在,他不能动,更不能触碰!
一旦报复,辰韵寒第一个就会怀疑他!
“我的女皇,那个疯子心里,根本就没有你的影子啊。冷心薄情,她,只是个自私地疯子!”看着那抹远去地遗世白影,晟睿胸腔刺痛难忍,一抹绝望浮现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