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呢,榆木脑袋怎么突然开窍了。”季云生笑了。
“你看,你又来。”季皖生不乐意了,伸手戳她。
“我可没假装,”季云生拉住她,表情正经的像是在开会,“我是真的嫌弃你。”
又过了几个月,季云生的课程上完,完全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状态,季皖生也确定了医院入了职,喜滋滋地把刚领到的白大褂带回家穿给季云生看。
“不错。”季云生对着眼前白蒙蒙的人影笑,被季皖生牵着手去摸她左胸前绣上去的名字,摸着摸着就有点心猿意马。
“你等等,让我把衣服脱了。”季皖生被她摸的也身上发烫,胡乱往下扯衣服。
“脱什么,不用。”季云生舔舔嘴唇,表情还说一本正经的,说出来的话却已经很流氓,“女朋友,制服play了解一下?”
爹妈被季云生说服,放心回郊区的大房子逍遥去了,两个人也就搬回了市中心的公寓。季云生不喜欢家里有其他人在,请的阿姨是钟点工,每天只在家里没人的时候过来打扫,这会儿二百多平的房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季云生在外面那层楚楚的衣冠早就扒得干净,全身上下就剩了禽兽俩字。倒在沙发上看着不停晃动的吊灯,季皖生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她为什么宁可自己摸摸索索费劲吧啦地做饭也不肯请个全职的阿姨。
不管学历,实习经历和科研成果拿出去多唬人,作为一个刚入职的小医生,季皖生仍然忙成狗。季云生也忙,两个人除了吃饭睡觉,一周里能安安稳稳在一起腻上半天就很不错了。季云生脑子好,学东西快,盲文读起来已经很熟练,手机电脑什么的也都装了最先进的视障辅助系统,再加上身边保镖司机私人助理的一堆人伺候着,工作和生活似乎都没什么障碍,甚至连厨艺都渐渐往出事前的水平靠拢,季皖生那一根筋的脑子根本想不到她的视力在不停减退。
发现不对劲的是季妈妈。五一假期她们好不容易都能歇一天,在床上折腾到中午,想着挺久没见到爸妈了,下午就开车回了趟家,吃了晚饭才往回走。晚上回了自己的小窝,两个人正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季皖生突然收到了季妈妈的微信。
“你姐的眼睛是不是恶化了?”
季皖生看完消息心里一沉,从季云生怀里抬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季云生低下头看着她问。
季皖生放心了,回复道:“没有吧,她定期去检查,没说有什么事。刚才还看我一眼呢,看着没什么问题呀。”
“我也觉得她看人的时候没问题,可你爸说她找人比原来慢。”
“我就是觉得她夹菜有点费劲,走路也不太对。”
“进门的时候不是你领着她进来的么?那时候天可还没黑呢。”
“而且她总仰头,眼睛也老往上翻,你没发现么?”
“你先别问她,明天我去问问医生。”
季妈妈的微信一条一条进来,季皖生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抬头见季云生微微仰头看着电视,攥着手机的手忍不住发抖。
“怎么了?”季云生低头问她。
“没事儿……”她干笑两声搪塞,“在朋友圈里刷到一张图片,太逗了。”
“好好看电影。”季云生叹口气,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要想验证其实很简单。季皖生工作之后因为上班早反而和季云生作息一致了。季云生揽了做饭的工作,她的衣服和手包就都是季皖生帮着准备。洗漱之后,她像往常一样把季云生的衣服在衣帽间里她那边的衣架上挂好了,自己换好衣服,一边磨磨蹭蹭地化妆一边等着看季云生的反应。
季云生有很多套工装,她素来挑剔又讲究,颜色、样式、面料都要仔细搭配。季皖生看着她慢悠悠地走进来找到衣服,先挨件摸了一遍,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解扣子。
“你换好衣服了?”
季云生冷不丁一问,吓了季皖生一跳。她定了定神,说:“换好了啊,化妆呢。谁像你,磨磨蹭蹭的。”
“和我比什么,你可真好意思。”季云生摇摇头,穿好了文胸开始穿衬衫。季皖生看着她把衬衫摘下来,解扣子的时候皱起眉,拿近了凑在眼前看,之后又拎起外套来,先是摸一遍然后也凑近了仔细看,随后又皱着眉重新去摸衬衫。她那笨拙又困惑的样子看得季皖生心疼,不忍心了,但没过去,只扬声问:“怎么了?”
“外套是灰色竖条那套吧?衬衫是哪件?”季云生转过头来问。
站在季云生的视野之外,季皖生终于察觉,如妈妈所说,她说话的时候习惯- xing -地微仰起头,眼睛也在往上翻。
“紫色的。”季皖生强压下砰砰的心跳,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随意正常,“怎么,你不是挺喜欢么,紫色搭灰色,低调又风骚。”这确实是季云生的原话。
季云生笑了,“不是这种灰色,这套太深了。而且我今天要上谈判桌的,这件衬衫不合适。”
“好吧,”季皖生故意很重地叹了口气,换了件衬衫给她,“淡蓝色,成熟稳重,优雅知- xing -。小心把你的对手方迷死在谈判桌上啊季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