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沐发动车子继续往租住的小区驶去。她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白橘衣。高羽是不是白橘衣喜欢的人姑且不论,但那两人的关系却是真的好。
她只要一想到白橘衣跟高羽是同穿一条裙子的交情,自己却和高羽发生了那种关系,心里就烦得要命。
若是白橘衣知道了这事,会怎么看她?
会不会觉得自己随意玩弄她朋友的感情?
玩弄感情其实真的算不上,顶多也就是玩弄肉体。
不过这好像也好不到哪里。
一路上手机都没有再响,詹沐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松了口气还是有点失落,反正心情非常不好。
车子来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詹沐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那个下雨的夜晚,白橘衣到这里找路美瑶,伞都没有带,背着一个大背包在值班室旁边呆站。
目光不由自主地朝值班室的方向望去,本来只是随意一瞥,但目光却真的捕捉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
不是吧?
詹沐停下了车,把车窗摇下。
白橘衣就站在值班室旁边,她个子高,双腿非常修长,穿了条浅蓝色的九分牛仔裤,大腿那里的布料烂得稀稀疏疏的,膝盖那里直接一个大破洞。詹沐觉得这样的裤子挺考验人的,不是谁都能穿出个- xing -和味道来,偏偏白橘衣就能驾驭,那条破烂的乞丐牛仔裤将她的两条大腿包裹得又笔直又- xing -感,詹沐看得眼神都有点发直了。
白橘衣也看见了詹沐,迈开两条大长腿向她走来。白橘衣今天依旧背了个牛仔大背包,过长的发尾用发圈绑了起来,小小的一撮在脑后,显得下巴特别尖细。
“詹沐。”白橘衣走到车边,弯下腰,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大盒子,然后从车窗里递了进去,“这是你订做的鞋子,我经过这边,顺道送过来了。”
詹沐没有接,而是用拇指比了比驾驶室:“上车。”
“我等一下还有别的事,这个你收下,钱的话你可以用微信支付。”白橘衣弯腰低头的时候,碎长的刘海又垂了下来覆盖在她的眉眼上,詹沐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强忍住帮她拨开额发的冲动,伸手把盒子接了过来。
“那我回头发个微信红包给你吧,白老师。”詹沐掀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双白色的高帮滑板鞋,鞋面画着小叮当的脸,只是那张脸和詹沐预想中的有点出入,一点都不可爱卡通,而是皱着眉,叼着烟,还满脸都是胡茬,说不尽的沧桑。
詹沐:“……”
白橘衣问:“詹少不喜欢吗?”
“这是什么鬼?”詹沐觉得童年回忆都被颠覆了。
“小叮当啊,你只说要画小叮当,但没说要什么样的啊。而且画成笑哈哈的脸詹少好意思穿出去吗?”白橘衣耸了耸肩。
詹沐:“……”你画成这样我更不会穿出去啊。
“詹少,要适应潮流啊。”也许是觉得詹沐此时的表情有点好笑,白橘衣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白橘衣一笑,詹沐的心脏就莫名地加快跳动,视线像蜘蛛丝一样黏在对方的脸上,不愿意移开。
“白老师不是说等一下还有事吗,为什么还会在这里等我?万一我很晚才回来呢?”詹沐想起刚才并没有接听白橘衣的电话,白橘衣那时候就已经在这里等了?
“我打过电话给詹少,但没有人接,所以我打给了美瑶,美瑶说你很快就会到家,让我在值班室等一下。”
詹沐:“……”
白橘衣一直弯着腰也累,和詹沐说完话后便直起腰板了:“我先走了,詹少别忘了还欠我一个红包。”
“白老师也别忘了还欠我一首《痒》。”
白橘衣正要迈开步子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转了回来。
詹沐一直都在看她,见她回头,不由冲她笑笑。
“白老师舍不得我吗?”
白橘衣笑道:“我差点忘了,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詹沐看着她又把背包打开,然后从里面掏出一个精美的礼品袋,忍不住打趣:“白老师的背包是八宝袋吗?”
白橘衣笑笑,把礼品袋递了过去:“里面是一套运动服。我猜詹少不会穿别人穿过的衣服,所以我重新买了一套。”
詹沐没有伸手去接,推辞道:“怎么好让白老师破费,一套衣服而已,就当我送给白老师好了。”
白橘衣坚持道:“无功不受禄,而且正如詹少说的,一套衣服而已,不算破费。”
詹沐只好接过了。
“白老师对我太见外了,我们之间何必分得那么清。”
白橘衣笑笑,没有说话。
她今天穿的也是一件紧身背心,深灰色,靠近心脏的地方有一个白色的骷髅头,非常引人注目。
詹沐忍不住多看了那个白色骷髅头两眼。
“那么,我先走了。”白橘衣没有注意到詹沐的视线,朝她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詹沐目送着白橘衣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把衣服扔到副驾驶座上,然后把车开进小区。
从车库里出来,詹沐又想起了白橘衣。那回小区停电,她的手机也没有电,车库里的一盏应急灯不知道怎么坏了,有一段路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白橘衣便掏出自己的手机来照明。
那时候的白橘衣为她带来了一束光,陪伴她走过了那段最黑暗的路。
而在刚才,她又想起了那束光,白橘衣给人的感觉不算阳光开朗,反而是酷酷的,不太爱搭理人的形象,但詹沐每次看到她就是觉得愉悦和舒服,跟她聊天很开心,就算不聊天,静静地待在一起,也开心。
白橘衣对她而言不是手电光,而是阳光,不是铺天盖地的明媚,而是从枝叶的罅隙中漏下来的一缕,柔和、温情、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